猪托生吧这是
要不要睡得这么快啊
萧迟嘀咕两句, 把他的软枕拖过来安在床里侧,正了正位置,然后拉出一床锦被抖开, 也躺了下来。
一开始他也背对裴月明, 但很快平躺回来了。
他睡不着。
作为一个有床癖认床严重的人, 惯用的床帐被铺都给换了,只给他留下一个枕头,枕套还是新的,那个窝就感觉不对劲了, 后脑勺挪来挪去都怪怪的。
还有, 他睡觉喜暗,平时屋里一点光亮都不给留的。偏这大婚当夜两支如椽龙凤喜烛旺旺燃着, 是不给灭的, 红澄澄的烛光, 映在通红通红的帐子上,阖目眼皮子都是红彤彤的,别提多难受了。
萧迟又困又累, 可翻来覆去愣是睡不着, 忍无可忍掀被跳了下床,一脚将那两根该死的蜡烛给踹翻了。
外面骚动立即就起了, 似想推门询问, 萧迟恼道“滚”
门外很快安静下来了,房间也暗了下来,他满意了, 这才转身回去睡觉。
然后,他还是睡不着。
黑暗环境下,感官更加灵敏;视觉滋扰源解决以后,其他干扰就更加明显了。
黑漆漆的夜里,身边躺了另一个人的感觉非常明显。
陌生,不适,萧迟从小到大都是一人独眠的,乍然添了一个他根本就没法习惯,翻来覆去,正烦躁间,她越睡越熟居然还打了小呼噜。
很轻很轻的小呼噜,一下接着一下,实话说是不吵人的,但萧迟这类人例外。
寂静漆黑的夜里,小呼噜节奏规律隔一会儿一下,清晰得不得了,如影随形魔音灌脑似的。
他恼了,一条腿跨过楚河汉界,踢了踢她“能不能不要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打什么呼噜呢,还是不是个女孩子了他大男人一个都没打呢
推她两下,她翻了个身,躲开他的脚;他再推,她再翻身。翻来又翻去,反正呼呼大睡从来没醒过。
“”
猪托生吗怎么这么能睡
萧迟锲而不舍,反复戳她,裴月明终于烦了,她没醒,但小呼噜总算是停了。
萧迟松了口气,躺平下来,努力酝酿睡意。
不知躺了多久,在他勉强酝酿出一点点睡意的时候,然后裴月明的小呼噜又起来。
“”
清早雪声簌簌,映着窗棂子上的新纱亮堂堂一片。
王鉴掐着时间敲门,唤醒了两位主子。
一大早的,萧迟目泛红丝眼下发青,黑眼圈还挺明显。裴月明则原地满血复活,伸了伸拦腰她掀被坐起身,火墙暖烘烘地睡得舒服极了。
她侧头一看萧迟,吓了一跳“咦你怎么了这是”
这模样怎么有点像那什么纵x过度似的,她囧了囧。
“”
萧迟那个气啊,这小丫头片子像母猪附身似的,好睡得不得了,那个小呼噜一阵接一阵,喊一声歇一阵,歇一阵又来了,他不得已甚至尝试过去睡榻了,可惜更糟,连点点睡意都没能酝酿出来,最后又提着枕头回来了。
他咬牙切齿“你打呼你知道不知道还能不能让人睡觉了”
“”
二位主子醒了,房门大开,王鉴和桃红芳姑各自领着小太监和侍女捧着铜盆热水巾帕等物鱼贯而入,分别簇拥的萧迟和裴月明一个往浴房,一个往屏风后各自梳洗更衣。
萧迟气冲冲去了,裴月明小小声问桃红“桃红,我平时睡觉有打呼吗”
啧,要是一个女孩子睡觉呼噜呼噜响,那也太糟糕了吧
好在桃红诧异后十分肯定说“主子说什么呢您什么时候打呼了,没”
她想了想,补充“要是偶尔太累了,可能会有一点点,真一点点,很轻。”
说着桃红还示范了一下,裴月明听了听,这不等于呼吸稍重一点点嘛,打什么呼这完全不沾边啊。
她已经想明白萧迟是怎么回事了,他丫丫的自己认床睡眠质量不过关,还想给她扣黑锅没门
“主子,怎么了”
“没事。”
甩掉打呼阴影,还是美美淑女一个,裴月明神清气爽,利索梳洗换衣。嗯这大婚后的头一天服饰还是挺隆重的,但相比起昨日简直小巫见大巫,她感觉还好。
整理妥当,就是早饭,昨天吃的那点东西不知塞哪了,肚子饿得咕咕叫,等了一阵萧迟才来,她抱怨“怎么这么慢”
比个女人还慢,有没有搞错
萧迟瞪了她一眼。
裴月明没理他,也顾不上理了,因为早膳上来了。
一大早刚挨了一顿批的王鉴像兔子一样缩着脑袋窜出去,很快,手提三层填漆大食盒的小太监们鱼贯而上,一道道热气腾腾的早膳搁在大圆桌上。
粥八品,红枣小米粥,南瓜八宝粥,香菇滑鸡粥,虾仁鲜蔬粥,等等;面食八品;龙须细面片儿面炸酱面牛肉面鲜笋面;还有各类咸甜点心干湿盘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