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样,这事越快效果才越好。见时间差不多,裴月明就赶紧闭眼放空思绪了,就怕耽误了过去。
可心里越急,事情就越不来,醒醒睡睡一直到都天亮,裴月明发现自己还是待在拢翠轩的闺房床上。
“”
睡不好,有些头疼,裴月明索性称病,卢夫人请安什么都先不管,专心赖在床上睡回笼觉。
希望萧迟也是,要是让她白做工就拍死他
这般一再努力,到了中午时,裴月明终于换过去了。
一睁开眼见到杏黄色的帷帐,她居然一喜,暗吐槽一句,她赶紧翻身爬起。
殿内浓浓汤药味,又苦又涩,看来萧迟也是装病躺了一早上。
不过三皇子生病场面肯定比她大,太医来过了,煎药熬药调整配方还在忙着,还有张太监,一大早他都奉命过来探视过两次了。
真够大阵仗了。
不过也好,张太监来了她正好铺垫一下
“三殿下,您怎么起来了”张太监大惊失色,忙快步赶进来。
裴月明站起,不耐烦挥挥手“些许小恙,早就好了”她皱眉让王鉴赶紧把药碗端走。
说是这么说,可张太监怎敢怠慢,忙去把候在外头的太医叫进来。
太医署这些太医都是人精子,没人说萧迟没病的,扶脉捋须摇头晃脑说了一通文绉绉的,最后表示,三殿下无恙了,这几次注意些,勿再贪凉就行。
“行了,下去吧。”
裴月明收回手抚了抚袖子,不悦“有事没事我不知吗”
她又骂王鉴自作主张,王鉴忙赔笑脸。
“总归让太医诊诊脉好些的。”
等张太监笑吟吟打过圆场,裴月明哼了一声,然后就状似不经意地说“瑶花台的事也查清楚了,我下午就呈父皇。”
她指了指搁在小书案上的一叠结果
张太监秒懂,立即道“陛下正和张阁老几个议事,是河工银子,有些繁琐,不过也不是非得今天出结果的,想来陛下酉正左近会有闲暇。”
就算没有,他回去禀一禀也会有了。
裴月明垂眸顺了顺袖口,“嗯”一声“那我酉正过去。”
时间安排上了,现在距离酉正还有两个时辰。
裴月明心不在焉填了东西下肚,一下午都在做心理建设。
王鉴尽量多说,他还很隐晦地说了一些萧迟和皇帝相处的情况,这是昨日没提的,有些事他再忠心再得信重当着萧迟面也是不能开口。
现在也顾不上了。
“你别怕,我家殿下性情刚直,在陛下跟前也如此,从不曾似那起子人般阿谀谄媚,”
概括起来就是倔,知皇帝排斥他,他心里再在意父亲也不肯说半句软话,通常就是梗着脖子你问一句他答一句。
裴月明努力集中精神听着。
时间越近,心里难免惴惴,一来怕失败有些患得患失,二来皇帝掌生杀大权,一句话人头点地不是开玩笑的,陌生人,心里多少有些悚。
“差不多了。”
裴月明深呼吸几下,起身至殿外登辇。
夏日酉正的傍晚,炙照了一整天的艳烈日经已西斜,桔色斜阳映照着金瓦绿荫和粼粼湖面,漫天的晚霞,在东边刚泛起的一线昏黯映衬下,格外显然夺目。
巍峨的行宫,矗立在高高白玉台基上的延英殿,庑顶金色琉璃鸱吻在残晖中闪烁一点点微光,半昏半明的天光笼罩着这座宏伟又肃穆的宫殿,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御前禁军模糊了面孔,只气氛依旧井然肃杀。
裴月明一步踏上台阶,忐忑了一整天的心反而镇定下来了。
她一步接一步向上。
微微阖目,开始酝酿情感。
实话说她不是很有把握,皇帝高高在上,他见多少云起雨落,人生百态
想成功演这出戏,要顺利打动他,光靠浮于表面的表演,她认为成功率并不高。
得用真感情。
萧迟的真感情。
上辈子她一个闺蜜娱乐公司的,谈起圈子和演技时曾说过,要如何演活一个人必须代入他,他就是你,你就是他,你经历过他所经历的一切,你拥有一切他的情感。这样,才算演活了。
裴月明闭上眼睛,这一刻起她就萧迟,萧迟就是她。她努力去代入他,回忆他过去经历过的一切,体会他现在的心境,酝酿他的现在应有的情感。
周岁,父母并不是孩子奴,在他还不知事的时候,就被抛下一个人孤零零待在偌大的皇宫中。
母亲一月才见一次,父亲甚至一月都见不了一次,陪伴他的只有年迈的祖母和一大堆一大堆的冰冷赏赐。
后来,老祖母也死了。
他开始独居,想见父亲,只能生病。
他第一次听见有人嚼舌根,强占寡嫂,乱了伦理,他生下来就是带着耻辱
他的父皇,为他取名“迟”。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