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仔细说一遍,萧迟敛容,几个人专心听着。
“我很害怕,好在后来回来了,也不知是不是梦,我当时很庆幸,”
这话半真半假,其实裴月明一过去就发现自己又穿了。当时她还很高兴,皇子好啊还是个男的,这可比个父母双亡的孤女好太多了。就是不知道原来的她是不是意外死了这里也是古代会不会平穿如果是的话她要把桃红几个找回来,几年来忠心耿耿怎么也得安置好了。
谁知空欢喜一场,她很快回去了,然后就发现是这么一个穿越法,没捞着好处不说还小命堪忧,简直让人绝望。
“我本来以为只是一次奇遇,回来就好了,但谁知,”一而再再而三,而且看不见停止的痕迹。
萧迟眉心越听越拧,等裴月明说完,他瞥了她一眼,问“在此之前,可有什么征兆或者异常之事”
听话听音,他的情绪和进门前比并未改变什么。
裴月明赶紧说“并无,不过我猜可能是与八字相关。”
“可能是八字轻,”皇子八字肯定不轻的,她改口“又或许八字相近,兼我和殿下生辰四柱有些关联,躯壳恰好能相容,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奇事。”
裴月明不是胡编的,她前世叫顾月明,大约是冥冥中有些什么关联的,她才够穿越重生。
萧迟面色有些古怪,他和她,八字有关联
他一直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这时松开,“你把八字写来看看。”
裴月明提心吊胆写了。
太监接过去,递到萧迟跟前,萧迟垂眸看。
他没说好还是不好,外面车声辘辘,室内愈发显得安静,落针可闻,让她神经越绷越紧。
裴月明最怕他会想去了一个躯壳和灵魂,那剩下那个肯定就乖乖不会乱跑了吧这逻辑还挺通顺的,可能性高,操作也容易。
裴月明心里焦灼,情急下一探手抓住他的袖子,“殿下,我们不如静观其变”
万一去了一个躯壳,灵魂却还在,到时两个灵魂争一个壳子岂不更糟
“殿下千金贵体,我一届孤女肯定不能比,只是蝼蚁尚且偷生,说我不想活了那是假的。”
裴月明深知,急切焦灼不如示弱,任何姿态都及不上示弱,就算无利也不会有弊。陈明厉害之后,她就哭了。
“阿爹阿娘都没了,就剩了我一个,他们嘱咐照顾好自己,我得好好活着,方不负父母慈恩,”
萧迟身侧的太监也低声劝“殿下,此女言之有理。”
他也很忌惮,这女子事小,他家殿下事大,那可是神魂,若有损可还能轮回转世但凡有一丁点风险,也是不能冒的。
裴月明抬头,眼巴巴看着。
萧迟垂眸瞥,柔柔弱弱,眼泪涟涟带着恐惧,他皱了皱眉,边上太监还在苦劝“不如去报国寺寻慈云大师问询一番慈云大师佛法高深,说不定有办法。”
“是啊”
萧迟两道目光似鹰一直盯着,在她头顶来回睃视,裴月明抬头睁大眼看着,这一刻她紧张忐忑恳求百分百真心的。
感觉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超过五秒,他终于松了口,“那就问问。”
“去报国寺。”
发现有泪水沾在他衣袖上,他眉心攒成一个疙瘩,一扯衣袖抽回,站起就往外。
裴月明喘了一口气,妈呀吓死人,半真半假演得太投入她眼睛都有点涩,不过她完全没在意,一边随便抹了两把,一边赶紧跟上去。
立即出发去报国寺。
萧迟并没有等,来不及赶车出来,裴月明主仆只得赶紧爬上青帷车辕。
萧迟这趟过来避人耳目,青帷马车不大,车辕挤三个人已经很勉强,裴月明只得小心翼翼撩起车帘坐进去。
萧迟不大高兴,瞥了她一眼,裴月明讨好笑了笑“外面没位置了,而且”
低头看自己,她左看右看都不似丫鬟,被城门守卒注意到也是一桩麻烦,引人注目总是不好的。
萧迟勉强同意,“坐一边去。”皱眉瞥了她一眼。
裴月明顺着他视线看,原来车小,两人的衣裳衣摆碰在一起,他不喜欢,她赶紧给撩回来“好。”
选了挨着车帘的一个角,裴月明挨着墩子坐下。
车轮辘辘,往东城门而去。
没人说话,萧迟转动着手里黄玉把件,车厢内很安静,只听见他玉扳指和把件摩擦时发出的轻微“哒哒”声。萧迟气场很足,和这么一个陌生男子待在这个逼窄的空间压力挺大的。
裴月明感觉倒还好,因为她没多大心思关注这些,她正提心吊胆,现在的她犹如获判缓刑的死刑犯,很担心见到慈云大师后会怎么样
这个报国寺慈云大师名声很大,她都听说过。年愈百岁,据闻佛法精深有神通之相,甚至连皇帝都请他进宫论过佛法,不过他不慕名利,所有封赏都婉拒了,只一心清修,应该不是个欺世盗名的。
但欺世不欺世和裴月明的担心也没多大关系,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