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贤纳士。”
他杵在那里不是自找不自在还影响老曹演技发挥。
“罢,辗转日夜,人困马乏,我见元衡眼下青黑,不谈其他,且去休息。”
荀忻拱手应了。
半晌,帐外的守卒面面相觑,荀君怎么还等在那里
他不走,但遣走了身边跟着的亲兵,一个人躺倒在路边的草垛上,抬袖挡住阳光闭目打盹。
“我命元衡休息,君便在此处休息”
一听到老曹熟悉的声音,荀忻立马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碎草屑,“明公,如何”
不知是不是觉得阳光太刺眼,老曹眯着眼,拉着荀忻重新坐下,“元衡未曾入睡,不困”
“沮授求死。”曹操学着荀忻方才模样躺倒,缓缓道,“友若亦求死。”
他注视着荀忻,安抚道,“孤不杀友若。”
“谢明公。”荀忻一揖及地,干脆拜倒。
他知道曹操不会杀荀谌。不仅是顾及他,还有荀攸,仅凭荀友若是颍川名士,仅凭荀友若是荀文若的亲兄长,老曹便没有理由杀荀谌。
要如何阻止一心求死的人
“明公,沮授以何理由求死”荀忻想了想,猜测道,“家人皆在河北,性命悬于袁氏之手”
老曹坐了起来,“然。”
“明公欲留沮授性命”
这次老曹似乎迟疑了一会儿,“孤与沮授有旧,杀之不忍。”
荀忻明白了他另一层意思杀之不忍,留之也无益。沮公与忠心于袁氏,很难让这人改换门庭、效力曹操,老曹要留他性命只是出于人文关怀。
于是荀忻咽下了余话,老曹大概不需要他献策救沮授。
“元衡不问友若求死之由”曹操侧过来望向他。
“四兄所言,应与沮授相同。”
“然。”老曹带着一身草屑站起来,“孤知元衡必早有准备,迁出族人应非难事。若需调兵,孤遣精锐前去。”
“谢明公。”
“且回帐休息,此事元衡勿要过虑。”
辞别老曹,荀忻再次入帐,荀谌与沮授隔着一张书案对坐,兀自沉默。
两人身上的绳索被解开了,原本案上的两把佩剑也消失不见,看来是被老曹带走了。见到荀忻进来,荀谌眼中带了点笑意。
他这才发现,眼前形貌、性情截然不同的两人为何能相处融洽,气质相合,那或许是因同样笃定的死志。
“四兄。”荀忻唤道,“沮先生此处睡二人太狭小,不如随我归营。”
“公达昨日便说与四兄多年未见,思念已甚。只是琐事相系,不能前来拜见。”
荀谌道,“山不就我,我便就山。闲人自当拜会忙人,走罢。”他站起来向沮授作揖道,“沮先生,暂别待会。”
待荀谌先走出去,荀忻回头看向沮授,“沮公可无忧家人,忻可保其无虞。”
只见沮授摇了摇头,“汝知非此故也。”
“沮公保重。”荀忻向他揖了揖,转身出帐。
荀谌被他所信任的好堂弟带进一处空帐,终于反应过来被骗,挑眉问领路的人,“公达在何处”
荀忻毫无预兆地拔出佩剑,精心养护的剑刃光可鉴人,划过掌心时带出一道血线。
血如泉涌。
“荀元衡”荀谌吓了一跳,死死制住荀忻的手腕,迫他松了剑。
沾了血的剑刃落在地上滚上了尘土。
荀忻拿受伤的左掌斜抹过脸,脸颊、鼻端、唇角,白皙玉容上沾了半边脸的血,默默看着荀谌。
“苍天在上,荀忻歃血起誓”
荀友若这才明白眼前人疯狂的举动是在做什么,他没想到荀忻会这么快知道他的求死之意,也没想到他印象中乖巧的忻弟会有这种激烈的反应
顾不上多想,他立即上手捂住荀元衡的嘴,骂道,“谁教汝信口起誓”
黏湿的一只手扒开他的手指,荀忻的左手还在流血,这血流得太过触目惊心,简直像要流尽,荀友若心慌之下放开堂弟,转而去撕袍角的布料。
而他那令人毫不省心的堂弟继续道,“若从兄荀谌再有求死之举。”
“使荀忻继以暴毙。”
“身死魂散。”
亲耳听到誓言的荀谌气得眼前发白,想着包扎要紧,没有精力上脚踹面前这个口出不孝不悌之言的疯子。
“汝也读经书孝经开宗明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荀忻任他手忙脚乱地包扎,等的便是他这一句话,“四兄原来知道。”
“四兄今日若死,九泉之下如何见阿父”
荀友若停住动作,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落在他的手上,不是血,是他弟弟的泪。
荀忻说得鼻酸,举袖抹了把脸,袖上沾了血,更加一片狼藉。
“文若、三兄若问我,四兄何在”
“忻该如何作答”
“袁公在四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