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罢。”
半刻后,田元皓拄杖走进来,开门见山道,“明公,机不可失。”
袁绍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耐着性子道,“元皓但言无妨。”吩咐侍从为田丰设座。
“军中密报,曹操起兵数万,亲自率军征讨刘备。”田丰称谢坐下,“明公岂非不知”
主位上的人神色不变,“孤知矣。”
“明公既闻此讯,安能稳坐不动”田元皓身体前倾,言辞毫无修饰,直言道,“此时出兵许都,袭于曹操背后,使其首尾不能顾,岂能不胜”
袁绍有些不耐烦,他难道是不知兵的小儿辈他当然知道这是出兵的好时机,甚至曹操此时的窘境是他一手促成。
但倘若立即出兵,曹操还未走远,听闻他出兵的消息,必然会抛弃刘备赶回来。
到那时真正得利,能趁机偷袭曹操身后的反而成了刘备。
鹬蚌相争,使渔翁得利
即使这样依然能加速曹操败亡,袁绍也不想就此便宜了刘备。
既然等了这么久,何妨急于这一时
等曹操抵达徐州,与刘备胶着,彻底陷入徐州泥潭难以回兵之时,才是河北出兵的最佳时机。
原因诸如此类,既不能泄露,他也没耐心和田丰解释,只道,“幼子突染风寒,疾病甚笃,身为人父此时岂能擅离”
“卿之意孤知矣,待幼子病愈即发兵。”他心道暗示到了这个份上,田丰理应能听懂。
不想田丰激动难抑,“明公若因小失大,悔之晚矣”
“天寒地冻,便不留元皓。”袁绍心烦意乱,不想再多说,抛下田丰转身走入内室。
提起幼子,他也确实担心幼子病情,该去看看。
田丰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周围的侍从看他面红耳赤,担心他年老突发疾病,担忧唤道,“别驾”
他冷哼一声,拄着杖缓缓走出温暖的室内,走入寒风凛冽的庭中,越思越想越觉得失望,以杖击地。
“千载难遇之机,而以婴儿之病失其会,惜哉1”
“惜哉。”他摇着头,拄着杖深一脚浅一脚缓缓往外走。
经过的侍从、奴婢听到这番含怨议论主上的话,有人当即跪倒不敢起身,生怕祸及自身。
数十骑一路向北奔逃,途经岔路口。一条道往北,一条路向东,刘备犹豫片刻,策马径直向北。
“主公,小沛不能归,关将军驻守下邳,不如前往下邳整军会合。”孙乾追上刘备,建言道。
“曹贼料我往下邳,途中必有埋伏。”刘备语速略快,“不若北向投袁谭,请其引兵来救。”
“主公所言有理。”简雍赶上来,“关将军坚守下邳,我等求得外援,里应外合之下,足以抵挡曹军。”
又行数里,道旁不再是落叶枯枝,转变为一片苍翠碧绿,遍生着参天的古柏。
柏树林里五百曹军卧地伏倒,借助箭囊听到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张辽麾下亲兵低声禀道,“将军,箭已上弦,弩箭待命。”
“暂不放箭。”张辽蹙眉道,“随时待命,得令便发。”
战马脚程极快,须臾间,不需要附耳地上也能听到马蹄声,而后是人仰马翻的动静。
刘备见亲兵被绊马索绊倒,勒马便要掉头,此时只听悉悉索索的甲革摩擦声,左右前后大叫“刘备休走”,惊得战马不住抬蹄前跃。
没有在意犹带寒芒的弩箭对准了自己,刘备望向领兵的将军,他的熟人张文远,“文远别来无恙”
“使君无恙。”张辽骑上马,从林中缓缓行来。
“云长至徐州后,常思文远。”刘玄德低叹一声,“不想今日如此重逢。”
“文远在此等候多时”他此时还如何不知曹军诱离之计,只是后悔于事无补。世事如棋局,向来是落棋无悔。
“使君。”张辽顿了顿,最终没有多言,低头拱手,“辽冒犯。”
曹营甲士闻言,分别从前后而来,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主公”刘备身边的亲兵早已下马,团团护住刘备与两名文士,此时请示主公是否突围。
“我岂能误文远之功”刘备笑了笑,恢复从容模样,“当束手就擒。”
“使君风度,令人敬仰。”张辽亲自上前取绳索缚刘备,连称冒犯。
简雍见此冷笑,“将军何必作态,既不能纵我等离去,何不直取我等项上人头,封爵领赏”
“先生谬矣,安能以私废公”张辽并不受他的激,手上不停,倒缚刘备双手,再拜道,“冒犯。”
于是刘备便被作为战俘羁押入曹营中,曹军不费吹灰之力攻下小沛,笑纳了刘备在徐州新招募的万余士卒。唯独张飞率百骑突围而出。
然而等第二天,张辽竟听说刘备当晚烧营逃走,不知所踪。
疾步走入沛县的县署,这里被曹操征用作为议事厅,张辽拜倒,“明公。”
“将军至矣。”曹操坐于主位上,翻看着原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