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辗转转,在十来年过后,已经成年的两人都事业有成,滕香玲和喻言泽都开了属于自己的公司,在行业里也很有一些成绩,两人由于公司合作重新遇到彼此,一听到对方的名字,过往的回忆便全都涌入脑中,两人虽然在年幼时没有过多的交流,可彼此之间都知道互相最狼狈的过去,他们坐在办公室里,聊了一下午,说到了这些年间的种种。
和在母亲地照顾下过得还算可以滕香玲不同,喻言泽的生活异常艰难,他一路都是靠人资助或是助学贷款,只是他够狠、也够拼,虽然过得苦了一些,也总有苦尽甘来的一天,靠着自己白手起家,引了几个股东,成立了这家现在看来还挺大的公司。
可在滕香玲犹豫地问起喻言泽的父亲时,他只愣了愣,颇为释然地说,当初父亲从牢里出来估计找不到他,他也没打算去找,最后没有再遇到对方,听了这理由的滕香玲觉得倒是很像是她记忆中模模糊糊的无情喻一浩人设,便也没多问,只是继续地谈起小时候的事情。
拥有同样经历的两人,似乎更加能体会彼此之间的那些伤痕痛苦,他们互相安抚着彼此,一天一天地走到了一起,甚至决定步入婚姻的殿堂,滕香玲的母亲对于喻言泽的经历很是同情,知道对方是好孩子,没有反对。
可滕香玲之前的追求者心有不甘,他是个富二代,家境好,条件好,在他看来喻言泽几乎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比得上他,他托了人调查喻言泽,本来只是出于不甘心,可却被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辗转获得的信息里,喻言泽有个坐过牢的父亲,而他父亲在喻言泽少年时获得减刑出了监狱,根据那时候喻言泽老师说的话,当时他父亲还来学校闹过事,直说要喻言泽退学回家打工什么的,可后来被喻言泽安抚清楚了,便离开过起了自己的生活,没有再出现过。
可继续再往下调查,他却发现,喻言泽的父亲似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银行卡没有使用记录、他的手机由于停机过久已经销号、他身边的亲朋、老家的朋友一个都没有再见过他,而童年时喻言泽父亲常去的那个小赌馆,也在喻言泽读书那几年,被人上访举报已经关停,老板也进了监狱。
那富二代觉得不寒而栗,慌张地找上了滕香玲,滕香玲自是相信男友,没听进心里,可却在之后和男友同居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发觉男友每隔个几天,便会忽然开着车出趟门,只说是兜风消遣,消除压力,可细查下去,这兜风的时间未免也太过漫长,她憋了几天,悄悄地跟在男友出了门,却发现男友的车径直开到了童年的那个小区。
旧地重游,滕香玲的心中只有满满的压力,她坐在车里度日如年,看着男友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拐角处,没一会,楼上的灯亮了,她的心咯噔便是一沉,似乎有种可怕的压力缠绕到了她的身上,她知道那套房子。
那套房子,正是男友小时候住的那一套。
哪怕知道上了楼面对的也许会是她最不想面对的事实,她依旧咬着牙颤颤巍巍地爬了上去,每一步都像是靠近深渊的步子,要她的心也跟着紧紧收缩着,她终于到了那个房子,原本位于门上的门铃已经被拆除,她认真地站在这,一动不动,似乎等了有一世纪那么久,门开了,出现在铁网门后面的是她分外熟悉的那张脸。
喻言泽沉默地笑了笑,拉开了门请他进去,他看向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如释重负,也似乎有着一些看不透的绝望,她跟在男友身后一言不发,这套房子的装修、布置和当年一模一样,甚至连灰尘都没有,就连那个单阿姨曾经哄着她给她看的小玩具都依旧摆在熟悉的位置之上。
她抓住了喻言泽的袖子,开口便问“你爸呢”
可她这话刚问出来,却发现喻言泽的眼神变得狠厉,在这之前,他连凶都未曾凶过她一次,他的声音很冷“他不是我爸,我没有爸爸。”
滕香玲一凛,好一会才静下来“喻,喻先生呢。”
似乎终于按捺下自己愤怒思绪的喻言泽起了身,带着他走到了他的房间门前,滕香玲有些害怕地屏住呼吸,以为对方是想要开门,却没有想到那门已经被改造,就像是监狱里面的铁门,上头有一扇厚实的小规格玻璃,此时被盖着,一拉开就能看到里面的场景,而外头的这个灯按钮,也是用来操控里面的灯的。
而里面躺在床上的人是喻一浩,瘦得有些变了形,若不是和喻言泽有些神似的脸,没准滕香玲还认不出对方,他躺在床上,带着不知从哪里来的手铐,被链条链在床上,活动范围最远只能到达厕所,而窗户早就被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封得死死,甚至看不到光,里头的他神色看起来疯狂又迷茫就像,就像一个精神病患者。
她看着喻言泽,似乎觉得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人,他冲着那被打开的玻璃,开始一点一点地说起了他曾经的故事,只是脸上早就没了之前总是挂着的温柔笑容。
他曾经度过了一段疲惫、被人嫌恶的安宁生活,虽然被人说是杀人犯的儿子,也时常在想起母亲时心痛得厉害,可终于能稍微摆脱父亲的他,至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