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也有些愧疚,今天她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没把门关好,只是虚掩着,倒是机缘巧合,让这家的女儿听到、甚至还猜到了事实,而现在这对母女可是阴阳相隔,无论再怎么情真意切,也还是要桥归桥、路归路的
“您好,您可能误会了”苏好狼狈地想解释,在脑海中疯狂地进行着头脑风暴,可怎么想破脑袋,她也真想不出个好说法能把这事情圆过去。
过了好半天,她才支支吾吾地解释着,“这我有点间歇精神分裂症,刚刚可能说了什么让你误会的话,但是这可是老毛病了,你千万别想太多我这有时就是爱妄想,容易想七想八,经常瞎编出一堆东西,之前已经引发了很多误会了,我一看你就是误解了其实啊,刚刚都只是我发病而已”
话音刚落,苏好便恨不得马上捂住自己的脸,她怎么会找了个这样个蹩脚的理由,别说这小姑娘了,她自己都不信,可如果不是这样瞎编糊弄着,她竟然找不出半点话能应付这个场面。
宁雅诗倔强地站得笔挺,可和站直的身体相反的,她的眼泪直掉,一刻也没有停过,她用袖子用力地把眼泪一把一把的擦掉,下了把狠力气,眼睛因为过度的泪水和用力的揉蹭已经泛红了起来,甚至有些发肿,她才没哭一会,却已经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你出来,妈,你出来,我知道你在”一边喘不过气般,一边冲着空气喊着,看起来很是可怜。
单静秋忙示意着众恶灵和她一起偷偷地从屋子里出去,总归现在女儿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只要走了,便能一走了之。
伤心痛苦,总是在所难免,只要难过久了,心也就坚硬了,她只能这么期盼着。
单静秋向苏好微微鞠躬,表示感谢,不用多说两人也能心领神会此时的意思,一个要跑,一个要帮着打掩护,只想把这下的事情糊弄过去。
众多恶灵在单静秋的指示下一个接着一个往外飘,只是单静秋自个儿反倒是依依不舍的,一步一回头,目光紧紧地锁在已经哭得不成燕子的女儿,被女儿的眼泪把心紧紧地悬了起来,难以放下。
原本这应当是个好计划的。
可苏好的眼神不知不觉间暴露了一切,在事先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她,眼神从刚刚开始,便忍不住跟着单静秋一行人从沙发缓缓地往窗外走的路径移动,更是在单静秋鞠躬时,忍不住眼神动了动。
而这些全被宁雅诗看在了眼里,她也不知道她此刻怎么能那么敏感,只是她冥冥之中有种莫名地预感,她知道,她妈妈是在这屋子里的,苏好根本就没病,而这下妈妈要是走了,怕是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了。
“妈,我求你了,你让我再看你一眼可不可以”从背后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正在往外龟速移动的单静秋卡壳了,她停住了脚步,一点一点地回过头去,却看见女儿已经哭得跪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宁雅诗没有抬头,眼泪一滴一滴地打在了地板上“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我一个人真的,真的好孤单。”她只觉得她的心如同此刻手下的瓷砖一般冰冷。
“我真的好想再看看你。”她眼神已经有些发直,看着地上被眼泪打出的一个个坑哭得恍惚。
她曾经看过无数的道理,甚至在妈妈还没走之前,就开始做功课,只怕自己承受不住,但是再多的准备,在真正面临的那刻就已经全部作废。
要如何面对至亲之人的死亡,这门功课真的太难太难,她花费了全部力气都学不会。
她也知道人们说的那些什么工作转移法、恋爱转移法可面对几乎失去了全部热情与爱的自己,这些方法全都变得无济于事。
单静秋看着眼前的女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半晌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看到诗诗这样,她的心也跟着一揪一揪地发疼,她实在太心疼了。
就像是钝刀子在磨肉,好像有这么一把生了锈的刀在她的心头反复拉锯。
董大伟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当初没能和妻子还有女儿说声告别,一家人便从此分离,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
此刻看着眼前的场景,他也忍不住湿了眼,哪怕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竟也有些克制不住,轻轻地拍了拍单静秋,声音低落“你就和她见一面吧,见一面也好。”
单静秋依旧是一片寂静,没说话,可下头女儿的抽泣声始终没有停过,好一会,她用略带乞求的眼神看向了苏好。
事实上,她在系统里也能兑换出类似功能的东西,只是苏好此刻正在面前,她也不能把这些东西凭空掏出,只能求助于女主,她知道原作中,女主对于见鬼是颇有一些手段的。
在看到单静秋眼神的那瞬间,苏好也如释重负。
“你别哭了,我给你符咒让你们见一见”苏好有些僵硬地伸出手拍了拍还趴在地上的宁雅诗,她做国师的时候是没有家人,只有国家的,可来到了此世,头一次拥有家庭幸福的她,才明白了父母女儿之间的亲情之深重,可越是明白,她此刻看着眼前的场景感触便越发的深刻。
苏好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了一叠黄色的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