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前走两步,就看到躺在榻上女儿的脸色,做娘的,看着自己女儿消瘦至此,病容满面的样子,要怎么忍耐得了呢
单静秋看着母后和身后皇兄没有露出怒意的神色,便知道这病美人光环没有失灵。
“昌盛,你怎么就成了这样”太后坐在床边,手摸着女儿骨肉分明的脸,心中剧痛,“你这是在扎母后的心啊”
刚刚已经十分怒意,看到昌盛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更是恨上了容六。
要是容六对昌盛没有感情,当初何苦求娶既然娶了,又为什么不能对她好
“母后、皇兄,别担心,我没事。”单静秋扯着嘴角笑了笑,却不知道自己的笑容何等勉强。
单阔没说话,到这会了,昌盛居然还要逞强,还在骗他们。
“你和容六的事情朕和母后已经知道了,你到现在还要替他隐瞒吗”单阔咬牙切齿。
“你们是如何得知的”单静秋先是脱口而出,而后似乎意识到不对,赶快收回自己的话语“没是别人误会了,我们之间哪有什么事呢无非只是性子不合,要和离罢了。”
“昌盛,我们已经都知道了,你是不是非得伤了母后和你皇兄的心你可知道你这样什么都不说,只会让母后在心里错怪你”太后难过得很,想起自己错怪女儿的事情,更是愤愤。
单静秋眼神似乎失去了焦距,看着脚那头,有些怔忪“我们真没事,只不过要和离罢了”
太后看自己女儿一如既往万事不说的样子,要不是已经从玉镯和李嬷嬷那问了个清清楚楚,那么她今天没准还以为这场和离是因为女儿的问题。
从小这孩子就很好强,和哥哥在一起不相上下,从不服输、从不服软,怎么就遇到那么个人了呢
单静秋轻轻地掐了掐自己,泪腺发达技能后,只要受一点痛、一点委屈她便能哭出来,这一掐,刚感到痛,就泪如雨下。
太后并单阔看到的是,昌盛这么发着呆,似乎魂不守舍,可竟这样生生掉下泪来,一滴一滴豆大的泪水砸在缎面被面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
两人心里痛极了,从昌盛还小,他们便看着她肆意的模样,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若不是那个容六,那个容六
“昌盛,我在都城外有个温泉庄子,你带着行之去住几天,缓缓心情,公主府朕给你换个位置,行之朕会同宗室那边说,就改姓做单,宗室那些老家伙要是有意见,朕会处理。”单阔在心里盘算,当然他反倒是希望宗室反对,只要反对,他便找二皇弟或三皇弟,把行之过继给他们,然后封个爵位,这样才不会影响昌盛后头再嫁。
太后听皇上说起这事,突然反应过来,刚刚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快,她没反应过来,这女儿怎么能就这么孤独终老,想到昌盛要一个人到老她心里便痛的直抽。
“昌盛,你听母后一句,这行之母后替你处理,咱找个宗室过继了,还放在你那养,之后等段日子,让你皇兄给你招个好点的夫婿,我们单家的女儿哪有为了个男人寻死觅活的道理”
“是的,昌盛,皇兄肯定给你找个和你心意的。”太后的话正和了单阔的想法,他便也在心里列出了一张清单,开始打算起了现在朝中合适的人选。
单静秋只是苦笑了笑,泪水未停“皇兄、母后,我现在的名声在外头有多难听,我知道的,我已经让你们为难了,怎么还能做下这种事呢”
单阔震怒“昌盛,你不许说这些,外头那些流言蜚语都是胡言乱语,有朕在,又有谁敢这样瞎说”
“是啊,昌盛,你可别多想,这些都是没有的事,况且说两天也就没了。”太后补上。
可他们俩心中都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外面言论已经传开,难道皇帝还能大兴一场文字狱不成
想着这些人会在外头说什么,再联想到之前李嬷嬷说的那些事,两人在心底为容六罪加一等。
“皇兄、母后,你们就让我任性一回吧。”单静秋哽咽着说,“我先到皇兄郊外的庄子上住上一阵,行之是我的孩子,谁也不能带走他,我只想这么带着孩子过日子。”
“昌盛,容六这事情总是要过去的”单阔恨铁不成钢。
“皇兄,从小你最疼的便是我了,你就听我一次好吗”她哭着,“这事情和容六无关,我只是自己想休息一段。”
听着到现在还为容六说话个不停的昌盛,单阔和太后对视着均是无可奈何,毕竟他们还能怎么样呢只能先让昌盛先缓缓神思,否则要是如陈跃暗示的那样,姓名可危那就不好了。
他们两人终是点了点头,同意了单静秋的说法,等她身体稍好,便出宫带着孩子到都城郊外去,公主府单阔会择地另建,势必要把两人彻底隔开。
容六这等无情无义阴险之人,他们忍不得。
容六带着圣旨回到了家,他须得撑出面色愁苦的模样,自上回和公主闹的那一场之后,他每日在外都是不动声色,哪怕是再如何的场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