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门关好后,韩皎才倾身凑近刘通,低声道“实不相瞒,韩某此次登门叨扰,其实是为了替太子殿下解忧。”
刘通诧异道“太子殿下有何忧愁”
他其实是想问“这事与我何干”,太子有忧,周围徐阁老李阁老一帮老狐狸,都削尖脑袋争着替太子解忧,哪里轮的着他这燕王府詹事想办法
韩皎严肃道“太子之忧,在于猝然理政,却在朝中毫无根基,不知何人可以信任。”
刘通有些纳闷韩皎为何特地登门来说这事,但他面上却一副替太子着急的神色,叹道“君心难测,太子殿下确实毫无防备,需耐心培植自己的亲信,好在有小白贤弟追随左右,也能替太子殿下分忧解愁了。”
韩皎摇摇头“请先生想一想,韩某是皇上钦定的翎王府詹事,殿下若是刚刚掌权,就不断提拔自己的老师,必然会惹人非议,正如先生在燕王门下蛰居多年需要避嫌,韩某的仕途还有漫长的路要走,且如今不过是个五品官员,任何朝政大事都无权参议,根本无法替太子解忧。”
刘通面露难色“这确实是个问题,愚兄倒也想替太子分忧,却是更插不上话了。”
韩皎见他眼神里已经藏不住期待与好奇,看来胃口已经吊足了,韩皎决定祭出大招,沉声开口道“先生能做到。”
刘通闻言两眼发光,按捺激动颤声问“恳请贤弟明示。”
韩皎深吸一口气,忧虑道“我近日来,常伴太子左右,是以经常看见太子满面愁容低声感叹,说我若能得一贤士,如刘通对六哥那般剖肝沥胆,又何愁朝中无人可以重用。”
这话如同一记响雷,震得刘通浑身发麻发颤。
他呆呆看着韩皎许久,才颤声询问“太子果果有此言”
韩皎皱眉道“我难不成还敢伪传储君之言只是此话万不可外传,否则你我都要失去太子的信任。”
“愚兄明白”刘通此刻看韩皎的目光,简直跟看亲兄弟一样,一时又闭目哀痛道“太子从前虽有些贪玩,但天赋过人才思敏捷,又兼富军事奇才,当真是天命所归,无可违逆为苍生计,愚兄也有心效忠英主”
韩皎没想到这老兄说话这么不含蓄,还以为他多少得做样子婉拒一下,表明自己对燕王的忠心。
也太沉不住气了,不过也好,韩皎也不用绕弯子了,直接开门见山“韩某此来,就是想请先生出山,为英主、为社稷、为天下百姓谋福”
刘通激动得眼睛都泛红了,忙抱拳回答“太子殿下有何指示,刘某万死不辞”
他此刻激动得心在狂跳,可还是不明白韩皎为什么特意登门来说这件事,如果太子想要重用他,为何不直接提拔他
转念一想,刘通明白过来韩皎常伴太子左右,经常听太子夸他,自然猜到太子想要重用他,所以提前来给他报信,当成个人情送给他,以后在朝中也好有个照应。
思及此,刘通更是对此事坚信不疑,因为太子在朝中没有根基,确实最缺的就是能信任的忠臣,他刘通虽然才能平平,但忠诚之名绝对是响当当的。
韩皎看出他已经彻底上钩了,立即放出了第二招。
他看着刘通蹙眉道“太子殿下虽然想要重用先生,但苦于先生此前一直为徐阁老谋事,更是燕王殿下最亲信之人,朝野内外无人不知。若是直接重用先生,唯恐端王党以为太子殿下已经与燕王联合,或是受燕王摆布,情急之下,不知会闹出怎样的祸端,如今陛下还在养病,若是朝中突发动荡,根本没人能彻底压下”
刘通神色一变,顿时有些失望“这这该如何是好”
韩皎伸手一把握住他手腕,神色坚定道“先生可愿意信我”
刘通当即表示诚意“愿与贤弟结成八拜之交,前路坎坷,你我肝胆相照”
韩皎点头道“先生唯有一举能破此困局。”
刘通嘴唇发干急不可耐“请贤弟赐教”
“辞官回乡”韩皎丢出了最后的大招。
刘通一愣,看着韩皎,说不出话来。
韩皎沉声道“此举既可表明先生对燕王的忠心,又可表明与两派切断关联的决心。此后不过几年,太子定会再三去旨,请求先生出山,到时候先生便能以无党之身,一心一意效忠太子,也不会惹端王党多虑。”
刘通脑子转得慢,他的表情从“你小子是想耍我”,渐渐变成了“好像有点道理”,最后变成了“这招以退为进想得妙啊”
回过神,刘通对韩皎拱手感慨“不知如何报答贤弟提点之恩。”
韩皎严肃道“兄长既然肯认我这个弟弟,往后我二人便能同舟共济,帮你就是帮我自己,何谈谢恩”
刘通感激得无以言表。
韩皎又提醒道“今日我与兄长所言之事,断不可为外人知,否则你我的仕途便都要断送了。”
刘通千恩万谢赌咒发誓。
虽然看着刘通这副被卖了还帮数钱的样子有点可怜,但原著里他是直接死在发配的路上了。
韩皎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