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救命啊殿下”
小神童的哽咽声一下子让谢夺清醒过来, 四下张望, 发现自己仍旧站在七哥后院里。
“殿下”
呼救声从那扇窗子里传来,谢夺脚下一蹬,飞箭一般破窗而入
幽暗的屋子里,一群黑衣人七手八脚拉扯着地上少年的衣衫。
明明屋子里光线如此昏暗,谢夺却清晰地看见少年泪光闪烁的桃花眼望向自己“救臣殿下”
“放肆”谢夺怒火瞬间被点燃,三步并两步上前, 抬脚踹开那群黑衣人“滚开都滚开”
谢夺弯身去拉地上的少年,却反被少年拉住前襟, 一股奇异的力量让他下意识顺从地弯下腰去。
“殿下”少年抓住他前襟,温软的脸颊用力埋进他怀中,哽咽道“臣好怕”
谢夺下意识按住怀中少年柔韧的腰肢,迷迷糊糊地呢喃“别怕, 我不会轻饶他们。”
“衣裳衣裳”怀中少年软语呢喃。
谢夺迷迷糊糊摸索黑暗的四周,哑声询问“你衣裳在哪儿”
“臣的衣裳不是被殿下脱了吗”怀中少年抬头委屈地看向他“臣好怕殿下”
谢夺陡然清醒了一些,立即呵斥道“我几时脱你衣裳了刚刚是他们”他怒不可遏地指向周围, 却发现那些黑衣人全都不见了, 自己居然回到了寝殿, 单膝跪在床上,一手搂着怀里只剩下雪白中衣的少年。
“殿下为什么这样对臣”少年眼里泪光闪烁。
“我我”谢夺面色涨红,百口莫辩“我没有”
少年委屈地盯着他控诉“就是你, 谢夺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怕你么”
“不是我”谢夺陡然从噩梦中惊醒,额头上汗水淋漓。
“殿下”帐外值夜的太监赶忙点亮灯烛,拨开帷幔, 勾上床栏。
太监白胖的圆脸上露出慈和地笑容“殿下做噩梦了老奴在呢”
谢夺支起身坐起来,浑身燥热难忍,低声吩咐“去把窗子都打开。”
太监关切道“殿下,外头天还没亮,夜寒风凉。”
“快去。”谢夺催促。
“殿下”太监还想再劝。
“我说了。”谢夺侧头看向侍从“把窗子打开。”
太监只得照做。
北边窗子一开,夜晚的凉风瞬间涌入寝殿,激得老太监打了个寒颤,慢吞吞的又去开另一边的窗子。
风从两头灌进屋,檀木雕福禄屏风两旁厚重的帷幔被风掀起,香炉散出的香气也被打散,浓一阵淡一阵地满屋子乱窜。
谢夺仍觉燥热,便掀开了薄被,下床光着脚绕过屏风,伸手去触碰凉风。
“诶呦诶呦殿下使不得”老太监赶忙上前抓住皇子的胳膊,顾不上礼节,急忙把他往回拉。
谢夺烦躁地想要挥开他的拉扯,又见他肥胖的身体笨拙不堪,指不定摔一跤就得摔出毛病,只得蹙眉被拉回床上。
老太监慌乱地拿起床上薄被,往皇子身上裹,弯身时,陡然看见皇子腹下傲然竖立的“小兄弟”,太监一下子明白过来。
放下薄被,老太监温声哄劝“殿下这身这邪火,凉风吹不去,不如召位侍婉进殿,给殿下消消火。”
“我不要。”谢夺闭上眼。
老太监叹息道“殿下大了,这是常有的事,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迟早要了解房事,您的兄长们从前”
“我不需要。”谢夺睁眼冷静地看向老太监“每日清早不都会这样么要人帮忙时我自会招呼。”
老太监张了张口,委婉提醒“这才三更天呢,还没到清早”
“你去歇着罢”谢夺一怒之下躺上床,拉过被子盖住尴尬部位,低斥道“聒噪”
天亮后,韩皎发现头痛减轻了,胸口却酸闷难受,说不出的不适。
真是奇了怪了,又不是酒精过敏,米酒度数又不高,怎么三杯下肚就会这么难受呢
而且每次醒来都发现哭过,他也没什么藏在心底的伤痛啊,怎么一沾酒就成了“忧伤颓废的男人”
想回忆酒醉后自己究竟在琢磨些什么,可一努力回忆,脑子就严重钝痛,只得放弃了。
最好能请个人在他醉酒后全程观察记录。
可又感觉怪丢人的,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如何失态。
算了,不想了,得起床上班了,大不了以后不喝酒了。
朝中近日因为“罗州土司叛乱”之事闹得沸沸扬扬。
朝廷在川贵地区拨款办学的政策刚下达,多数地方部落井井有序地推行,少数凶蛮地区的土司找出各种各样的借口阻碍办学,实际是想向朝廷索要额外的好处。
这些刁蛮土司中,就包括素来狂妄跋扈的罗州土司张牧山。
张家世代承袭统治罗州,已经历经数百年,俨然是当地的土皇帝,跋扈之气日益高涨,所依仗的,是当地山川深阻的地理优势。
而且罗州并非穷山恶水之地,反而地富民悍,张氏历代厉兵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