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出城一探虚实,等消息传开,流民一定会争先恐后地主动出城。”
御史不耐道“搭建好粥场和窝棚至少得等到明日,此时禁军已然撤离,我奉命驱逐流民出城,若是将他们留在城中,宵禁期间,人手必然不够,万一流民趁机涌入闹市,你我谁担待得起此处距离城门不过二里,先将流民驱赶出城再议。”
韩皎赶忙劝道“这事急不得,这些流民饿得眼睛都绿了,若是武力驱逐,他们会以为朝廷不管他们了,必然会有人拼死”
不等他说完,御史便绕过他,对指挥使一挥手。
猝不及防,一场暴力驱逐就在韩皎眼前发生了。
士兵手中的长矛齐齐对向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韩皎急忙高喊一声“且慢”,嗓音却被淹没在流民们绝望的哭喊之中。
万没想到,安抚工作第一步就失控了。
韩皎转身一把抓住御史肩膀,嘶声劝阻却无济于事,情急之下,韩皎冲向流民,厉声喝止官兵动武,却被当做恶意扰乱公务,“送”去附近衙门休息。
韩皎被那御史的两名属下看押着,直到傍晚,督察大人派人请他去都察院议事,韩皎才被放行。
那名右佥都御史也在总督衙门,韩皎赶到时,他正在向督察大人复命。
听说流民已经被送去城外指定地点,督察大人十分满意。
“流民是否有伤亡”韩皎突然朗声发问。
御史看都没看韩皎一眼,直接向督察大人禀报“属下尚未清点流民伤亡数目,但料想不会超过三百人。”
“三百人”韩皎盯着那御史,沉声开口“这些流民即将成为新县入籍百姓,是大楚的子民,已经登记入册,如今无故死了三百人,大人如何向皇上交待”
御史闻言一惊,赶忙对督察大人道“属下”
督察抬手制止他解释,转头看向韩皎,亲自充当和事佬“韩大人有所不知,流民人数近十万,想要驱逐出城,多少会有伤亡,以往发生此类事件,死伤甚至更多。”
韩皎回道“有避免伤亡的方法,只是御史大人没有耐心尝试。”
御史出口反驳“下官有的是耐心,可这是上头交待的差事,下官已经奉命从禁军手中接管流民,宵禁期间人手不够,怎能拖延到明日况且从前驱逐流民也是如此处置,韩大人若是想尝试新方法,得事先向首辅大人禀报,为难下官又有何用”
韩皎冷声道“首辅派我来就是为了协同抚民,今日事发之时,御史大人一意孤行,我出言劝阻,却被您驱赶软禁,这就是您对首辅大人的交待吗”
御史脸色一白,慌忙下跪,对着督察大人危言耸听,说自己赶到时,流民已经发生暴乱,他是不得已才武力镇压,还信誓旦旦道“若当时依照韩大人的提议行事,恐会闹出大乱”
韩皎刚欲出言反驳,门外有一名军士忽然冲入大堂,跪地禀报“督察大人流民造反了领头的叛民带着三万余青壮流民突围,逃入山中”
“什么”督察大人拍案而起
跪在地上的御史也大吃一惊,五雷轰顶般瘫坐在地。
韩皎冷冷看着那御史“如今没采取在下的提议,大人引出的祸乱似乎也不小。”
“赶紧通知兵马司指挥使”督察大人慌忙下令“立即出兵火速平息叛乱”
韩皎朗声质问“大人,您想逼迫流民走上绝路吗”
督察大人看向韩皎“那该如何平息祸乱还请韩大人指教”
韩皎道“在下早就说了,先安排施粥点,事情急不得”
督察闻言眼睛一亮,立即下令“没错,可以用赈灾粮把叛乱流民引出山,快,随我去兵马司调集官兵,去施粥点埋伏,准备合力围剿叛匪”
“大人”韩皎想要阻止,却根本挡不住这一群人。
简直绝望了。
韩皎后悔没向徐阁老要一份正式差事,如今只不过是名义上的监察员,这群办事官员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当时没想到这些狗官完全不把流民当人看。
如今天色已晚,宫门早关了,韩皎束手无策,只得在宵禁之前赶回家中,等待明日上报徐阁老。
一夜无眠,终于等到天亮。
一进宫,韩皎立即去文华殿求见徐阁老。
徐阁老居然不在值房。
在文华殿外等候许久,始终不见人来,流民悲惨的景象不断在脑子里浮现,韩皎急得用脑袋一下下碰撞宫墙。
身后忽然传来某人暗藏杀气的嗓音
“棉花先生的公务就是在此地训练铁头功”
要换做从前,韩皎已经被oss的杀气吓怂了,此刻却仿佛听到了天籁。
他猛地转身,飞奔过去,一把抱住oss的胳膊求助“殿下救命”
上门寻仇的九皇子一愣,垂眸看着抱着自己胳膊泪汪汪的小棉花,疑惑道“你怎么了”
韩皎飞快说明来龙去脉,请求皇子设法阻止这场杀戮。
然而,oss听完后,精致的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