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庆明浑然没把霍司楼放在眼里, 他直直走到陈渊身前, “我不是告诉过你, 永远不许跟陌生人说话”语气几乎气急败坏,显然陈渊主动要求和别人单独共处一室让他心慌意乱,深怕空间异能的秘密被别人知道。
但走近后他却脚步一顿。
除去昨天在仓库里见过一面, 这半年来,韦庆明对原主不闻不问,早已经忘了那张多数时间都在恐惧哭叫的脸究竟长什么模样。
现在忽然见到神情和正常人没有两样、容貌要比正常人更出色的陈渊, 他脸色微变, 甚至有些难以确认, “陈、你是陈渊”
霍司楼冷眼旁观。
然而韦庆明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对身后的熟悉打个眼色,“把陈渊推到大厅去。”然后看向霍司楼,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如果想让你弟弟过得舒坦一点儿, 我劝你最好乖乖听话, 否则也是自讨苦吃”
霍司楼没有理会韦庆明。
在得知陈渊的身份后,他如同利刃锋锐的眉眼回复冰冷,那双漆黑的眸子扫过陈渊, 才会有细微不同的情绪在胸膛中一闪而逝,像是被欺骗的震怒。可这情绪过浅过淡, 转瞬即逝。
陈渊在离开前说“我希望你会考虑治好我的腿。”
霍司楼眼底渐沉, 仍旧没有回答。
韦庆明透着精光的眼睛在两人间打量一个来回, 正想追上把这件事问个清楚, 门外一个男人快步跑过来。
“队长出城报告那边出了点问题,负责人说结婚之后还要留在基地考察一个月才能放行,无论我怎么说都不肯松口,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韦庆明脸色一沉,“妈的,晦气之前塞了那么多钱,现在还来找我的麻烦,这帮蛀虫真是一群喂不饱的吸血鬼”说完也顾不上再去逼问陈渊,只对属下道,“赶紧带人把婚礼流程走完,结束之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让陈渊再乱跑”
不等属下回话,他已经转身匆匆离开了前厅。
霍司楼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什么看,”一个右臂别着明腾小队徽章的男人走过来,不耐烦地说,“时间到了,跟我去大厅吧。别忘了,你弟弟还在我们手里,别耍花样”
待两人走进大厅时,陈渊也被推上了明显随意搭起的高台。
台下是满满围坐的酒席,众人也根本不等新人上台,早已经热闹开场。
这场婚礼更多是个形式。
上台后,证婚人拿来一张结婚证书,让两人按了手印就向台下示意婚礼结束。
负责警戒的几个小队成员眼馋地看着远处桌上的酒菜,只好闲聊转移注意力。
“有了这张证书,这个治疗师就能跟着咱们小队一起出城了”
“可不是吗,为了让基地主事松口,队长可花了大价钱。我跟你说,越是这种小地方,想办事越是难。”
“那队长干嘛还兴师动众搞什么婚礼,直接按了手印不就得了,这顿酒席也要花不少钱吧”
“不办婚礼,这张结婚证就作废,人家亲口说的,你瞅瞅桌边坐着的,哪有一个是咱们小队的,都是基地的那帮黑心鬼。”
“嚯,还真是”
“别说了,他们下来了,干活儿吧”
婚礼结束后,陈渊和霍司楼一起被带到了一个偏僻的房间。
门内门外各有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人,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你”关门后,门内其中一个男人走到桌边坐下,语气蛮横,“去给他治腿,别想偷懒”
霍司楼环视四周。
闻言看向陈渊。
昨晚他已经检查过陈渊的伤口,但没打算为陈渊疗伤。
如今他家里发生的变故,就是因为陈渊的腿伤而起。他的仇人不止是韦庆明,这一切的根源,应该是陈渊才对。
陈渊也猜得出他的想法,“你不想救我。”
霍司楼不置可否。
陈渊又说“可你非救不可。”
霍司楼看他的眼神倏然凛冽。
坐在不远处正在玩儿牌的警卫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你们两个,安静一点”
霍司楼终于走近一步。
他俯身下来,逼视陈渊,“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我和你一样有理由杀韦庆明,但我比你自由。”陈渊说,“即便你不救我,出城后我也可以找到其他人,无非让我腿伤痊愈的时间晚一些罢了。而你,”他和霍司楼对视着,“你弟弟生死未卜,你不信我,就别想知道他在哪里。”
霍司楼神情冷硬。
许久,他才再次开口“你的腿究竟是为什么受伤”
“被人推下台阶。”
霍司楼皱起眉头,“你还在骗我。”
陈渊淡声道“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霍司楼眼神微动,“你和昨天简直判若两人,究竟哪一个才是你”
“昨天的陈渊已经死了,留下的是今天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