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听到陈渊的话,聂宴猛地坐起身来,但紧接着他微微僵住,脸上露出掺着气恼忍耐的神色,然后咬牙缓缓躺了回去,“你又忘了”他字字停顿,视线始终钉在陈渊身上,“陈渊,你是不是故意耍我”
聂宴的语气有些生硬,可沙哑的嗓音让他冷酷的姿态大打折扣。
陈渊对他的指责毫无头绪,“又忘了我昨天一滴酒都没碰,怎么会又忘了什么。”
聂宴抿直薄唇。
他试图冷静下来,“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昨晚”陈渊细想片刻,他蹙眉说,“昨晚我和邵元洲在一起,之后你去找我,回来的路上我就睡了。”
忽然听到他嘴里说出另一个人的名字,聂宴心中立刻升起淡淡不愉,但没有流于表面,“还有呢”
陈渊又抬手按了按额角,抽痛昏涨的不适让他稍显不耐,“如果我还记得,就不需要你再问我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聂宴“”
他想过许多种陈渊的反应,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今天早上会是这样的局面。
难言的寂静渐渐在房间内蔓延。
聂宴一时想不出该怎么解释昨晚的事,“我”只说一个字,他就不再和那双黑眸对视,他偏过视线,委婉地哑声道,“你昨晚被人下了药,是我帮你解决的。”
陈渊拿过一瓶未开封的水,浑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闻言只回了一句“那谢谢你。”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很渴,喉咙里干得发痒,喝过水后勉强才有些许好转,“我现在觉得很不舒服,是因为被下了药的缘故”
聂宴“”
良久没有再听到聂宴出声,陈渊转脸过去。
“你怎么又这么看着我,”他把手里的水放下,“你今天有点奇怪,是我昨晚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吗”
聂宴内心憋闷,再问“你知道你昨晚中的是什么药吗”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一遍,记起陈渊当时的回答,他这次没有遮掩,“是春药。”
话已经说到这,他也没必要再拐弯抹角,“你昨晚和邵元洲一起中了春药,我去接你回来之后药效还没过,所以我”
见陈渊仍然皱着眉,聂宴极其自然把过程美化了一些,“所以在我劝你不要洗冷水澡的时候,你把我压在墙上,然后让我帮你解决了你的麻烦,”说到这他冷下脸,“你对我做了这种事,一句忘了就想打发我吗”
陈渊在他提及春药两个字的时候就明白过来,但对他说的话依旧毫无印象,“我把你压在墙上”
聂宴闭了闭眼。
他骤然伸手掀了身上的被子,露出扶着一层薄薄肌肉的腰身,“这是你亲手留下的痕迹,你还想抵赖吗”
他腰侧的确有青紫的指印,陈渊上前几步,眉间刻痕越重,“这是我做的”
“这个房间只有你和我两个人,”聂宴神情冷酷,看起来格外不近人情,“难道是我自己做的吗”
陈渊当然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对他的话已经信了十之八九,“那你想怎么样”
这段似曾相识的对话让聂宴也皱了皱眉,他说“我不想怎么样,但你对我做了这种事,总要给我一个说法吧。”
陈渊蓦地伸手过来,他张开五指握住聂宴的腰身。
微凉的指尖冷不丁落在敏感的腰侧,聂宴绷紧了浑身的肌肉,他留在被子底下的手慢慢收拢,语气还很平常,“你做什么”
陈渊确定了聂宴身上的指印和他手掌重合,在这句话音落下之前就收回了手,“没什么。”他说,“如果你没有说谎,这件事是我有错。我会补偿你的。”
聂宴不动声色,“你要怎么补偿”
“你想让我怎么补偿”
“我没有想过。”聂宴把被子盖回身上,他没有和陈渊对视,“但是你要记住,你欠我一次,以后要还回来。”
陈渊不加衡量,“可以。”
聂宴嘴角微翘。
但这抹笑意被他立刻压下。
“对了,”陈渊又转身取过矿泉水,“你昨晚要跟我谈的事,是什么”
听他提起这件事,聂宴收敛起脸上的情绪,他说“你也猜到了。我最近在重新调查当年我被封杀的来龙去脉。”
“嗯。”
陈渊神色淡淡。
聂宴看着他,忽然记起昨晚在车上时陈渊曾说过的话,心跳无端乱了一拍,不过他很快压下莫须有的担心,继续道“是我错怪了你,当年的事跟你无关,一切都是你舅舅何原做的。”
这句话落,聂案顿了顿,“你父亲并不是完全被蒙在鼓里,他事后知道了何原做的很多错事,都一一做过补偿,唯独我当年不在国内,被他就此搁置了。加上何原求他原谅,他也没有忍心为了洗清一个销声匿迹艺人的名声问责何原。”
陈渊还没说话,他补充一句,“但这件事既然不是你父亲做的,我也没有理由迁怒于你,我以后不会再针对林海娱乐,你大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