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
李明凡快走几步追上前去,他伸手去抓陈渊的手臂,“陈老师,我看邵哥好像身体不舒服,不如我们先送他去万星吧,正好离得近。”
陈渊却在他真正动作之前回过了脸。
李明凡脚步猛地顿住。
他看向陈渊,“陈,陈老师”
陈渊目若寒星,皱起的剑眉让他削挺的五官看起来更加凛冽,他开口时嗓音更比平时低沉,掺着微微沙哑,“你刚才给我喝的是什么”
李明凡倏然握起双拳,他心里一突,强作镇定,“橙汁啊,有什么问题吗”
陈渊冷冷看他,漆黑眸子里覆着一层冰雪般凌厉,让人难有勇气直视,“你敢耍我”
李明凡只觉得指尖冰冷。
他心底几乎立刻升起后悔的情绪,可老板的指示他更不能不从,况且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怎么后悔也来不及了。
“陈老师,你是不是也觉得身体不舒服”李明凡硬着头皮说,“不如这样,我们先回万星,说不定你们休息一晚就好了。”
但陈渊还没开口,落后几步的邵元洲先有了状况。
“该死”还没点着的烟从邵元洲的嘴角滑落,让他忍不住又骂了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是蒸笼吗,怎么这么热”
他脚步虚浮着走到陈渊身前,半眯起眼睛看过来,“你,”他晃了晃头,看清面前人的长相,他脸色一变,“怎么是你你给我走开,你这种变态,离我远一点”
说着往后退了一步,却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所幸有李明凡扶了一把。
“离我远一点”
邵元洲没能再站直起来,他呼吸有些急促,嘴里低声呢喃着,看上去和醉酒的人没什么区别。
李明凡再看向陈渊。
陈渊的状态要比邵元洲好上一些,可他既然察觉到不对,药效肯定已经开始发挥作用。
想到这,李明凡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偏过脸,避免和陈渊有任何眼神接触,匆匆说“陈先生,对不住了,谁让你得罪的,是最不能得罪的聂家呢”
昏沉的脑海一度让陈渊视线模糊,但他还是从李明凡的话中准确捕捉到了一两个重要的字眼,这个信息让他有瞬间清明,“是聂家让你这么做是谁,聂宴吗”
“这次算你倒霉,凑巧碰到了邵元洲,今晚过后,他才是这次事件应该身败名裂的人,”李明凡满脸复杂,“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
他说完,用空出的左手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接着看陈渊立在原地许久没有动作,才上前一步,试探着伸手,“陈先生”
陈渊蓦地睁眼看他。
李明凡后背一凉。
这双眸子里尽是无情的冰冷寒气,面对着这一双眼眸,他仿佛在面对着极致锋锐的利刃。
“陈”
一个字的话音还未落下,陈渊抬手扣住李明凡的喉咙,他手上用力,轻而易举将人举至眼前。
李明凡双脚离地,窒息的痛苦让他表情狰狞,他拼尽全力想挣脱陈渊的手掌,却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他想呼救,好不容易逃出喉咙的,却只剩破碎地不成语调的音节。
“喝呃”
“这就是小世界”陈渊细细看着他,低哑的嗓音只比眼神更冷,“为什么不反抗”
李明凡眼白上翻,心底绝望更甚,“求求”
陈渊微蹙起眉。
正在这时,身后有几道脚步声快速接近。
“明凡”
“怎么回事”
听到动静,李明凡垂下的双手又找回些许力气,他拼命把目光滑到眼角,试图用眼神求救。
“快快拦住他”
陈渊在同时也转脸看了过去。
他双眸点漆,寒潭似的淡薄眼神让跑过来的几人下意识心生退意,但紧接着,他眉头蹙起更深,缓缓重新阖上了眼。
李明凡终于双脚落地,他逃开陈渊的桎梏,滑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呛咳起来,他眼角流出崩溃的泪,却说不出任何有意义的话。
良久,他才示意众人把邵元洲扶到车上。
陈渊还留在原地。
没人敢靠近他两步以内。
李明凡强忍着心中巨大的恐惧感,抖着手把人也扶向了门外。
陈渊眉间有些许拢起。
这让李明凡的呼吸不受控制地发颤,他攥拳掐住掌心,短短一个走廊的距离,他直觉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明凡,快上车”
“媒体找到了吗”
李明凡声音嘶哑,一句话说完,已经咳了两三次,喉咙也疼痛难忍。
“已经找到了,明天一早,媒体准时到万星敲门,有这种丑闻,邵元洲想翻身都难放心,这药效能让他们昏迷到明天中午。”
听到这句话,李明凡看向后座的陈渊,心里划过一抹不确定。
这件事,真的能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