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骂了几声,意思是你以为广东就是遍地黄金啊,要到了沿海才会好一些。
这个春妮倒是知道一些的,广东靠近内陆的地方现在还不是很发达,好的地方在沿海,以前刘志斌经常会跟她说起这些事情,他说那边遍地都是黄金,做做什么都能赚到些钱,不象租书的生意那么难做,一次才收一毛钱,靠着一毛钱要多久才能发财
刘志斌都想好了,到了广东,两人可以贩碟片,可以摆地摊,实在不济就开一家小店面卖水和零食。听说那边富有,所以消费能力也不是新安一个穷县城可以相比的。
两人来之前就计划好了一切,刘志斌把自家的书店快要掏空了,才抠出来千把块钱。春妮把这些年攒下来的私房钱也都带上了,大概也有五百多块钱。两人就这样一起踏上了南下创业的道路。
春妮对于创业的认知,还是当年妈妈跟三婶两人一起倒腾红薯粉。她还清楚地记得妈妈分到钱的喜悦,那会儿她们这群孩子也分到了一块钱、两块钱,是老太太嘉奖她们清洗红薯的“辛苦费”,她觉得创业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当时环境那么恶劣,妈妈不是也赚到了不少钱吗
汽车一个颠簸,里面一阵哎哟哟声,春妮也觉得不舒服,她长这么大以来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哪怕是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妈妈也会最好的环境给她。不过,她这次出去是为了证明自己。
为什么工厂的事情沈间能插手,就是不给她插手大人们都叫她好好读书,她知道考进一中,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大家都以为她成绩不错,对她寄予厚望,但是初中的不错跟高中的凶残竞争比起来,当真不是一个重量级。
“刘志斌,我有点不太舒服,你看看还有没有水,你带来的风油精还有吗给我抹抹。”
刘志斌简单粗暴地在口袋里面摸了两下“没有找到,你再忍忍,快到了,快到了,你把头伸到外面去,让风吹吹不就好了嘛。”
之前听春妮讲的天花乱坠,两人也算是志同道合,刘家也算是个做生意的,在新安县城好几个铺面,但是刘家也是要刘志斌好好上学的意思。
上学上学,有什么意思他就羡慕哥哥不用上学,还有钱,所以过完年就死活不去学校了。
家里面看他无所事事的,就给了他书店,让他经营着。其实书店算是家里面几个生意里面最好做的了,毕竟开在学校门口,不愁没有生意,加上刘志斌是家里面的老幺,从小就没有吃过什么苦,餐馆这种累死累活的工作显然不是很适合他啊。他爹娘对他要求不高,只要他不瞎搞,到年纪给他娶个媳妇,书店也是能糊口的。
谁知道家里好好的书店,让他经营半年就濒临倒闭
刘志斌家里索性也对他不做太高的指望,想另外安排他进厂子干点活,稳定就行,可他不甘心。
春妮是经常来店里租书的时候认识的,她也不爱读书,两人因此能聊到一起去,一来二去的,就做了“好朋友”。
这不是书店倒闭,春妮也跟家里吵了架,两个好朋友索性结伴同行,准备南下来淘金。
其实按着春妮的胆子哪里是南下的料啊,要不是刘志斌吹嘘的天花乱坠,加上他平时也还算体贴,春妮压根就不敢走出新安县城。
春妮忍不住埋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啊我记得昨天你就说快到了、快到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有到”
刘志斌也火大了“我哪里知道,你以为我愿意在车上干坐着,我比谁都想快点到,你赶紧给我闭嘴,我现在烦着呢。”
他气哼哼的把头偏向里面,里面有臭味,把头偏向外面吧,是春妮那张气哼哼的脸。以前觉得这个女孩子可温顺、可体贴,怎么出来了这么一副不听人劝的模样
就在这个时候,司机要下车加油、加水,顺便清理清理车厢里面的味道。
刘志斌站起身来,随手一捞身边的行李,一声惊呼“我的包呢,我的包哪里去了,我的东西都在包里面呢。”
他随手摸了一下裤子口袋,这一摸,不得了,他的钱都放在裤兜里面,现在哪里还有钱,里面空空荡荡的。
这年头扒手也不少,专门盯紧了刘志斌这种昏昏沉沉睡觉的人偷。
车里面顿时也炸开了锅“有贼么有贼么大家检查检查身上的钱和行李有没有丢的”
还真是有人说丢了这个、丢了那个,但是丢钱的不多。
于是有人想起来是有人半路上下了车的。
“天啦,就是刚才半路上说肚子疼下车的那个”
“可不是,行李说不定是他早就丢下车的,这下好了,我身上带来的衣服都没了”
刘志斌知道他身上带来的千把块钱都丢了的时候,急得都想要哭。
偏偏这个时候春妮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在问他到底丢了多少钱。
刘志斌想刚才要不是春妮说头晕,他根本就不会跟春妮换位置,要不是换了位置,他的钱又怎么会丢
春妮觉得刘志斌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哎,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