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走仕途,我对无线电感兴趣,以后也会从事这方面的工作。”温勉语气平淡地说出这番话,可温建军听了可不淡定了,朝他吼道“你是不是谈恋爱谈到脑子都丢了,多少人想走仕途却没有关系,现在大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竟然说不要”
“那就让想走仕途的人走。”温勉生硬地回答。
温建军被他这话气得七窍要冒烟,他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他说“那你跟我说说,你不走仕途,那温家的基业谁来继承我摸爬打滚半辈子,不就是给你将来铺路吗”
温勉冷笑一声,“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公仆谈什么基业,那是人民的基业不是温家的基业。”
温建军被他这话噎得无话可说,既然今天把话说开,他把不想说的那句也说了,“你不需要担心自己这半辈子的努力付诸东流,你不止我温勉一个儿子。”
温勉这话饱含冷嘲热讽,他以为会让温建军暴怒,谁知道他说“不行,温泽的资质不行,他不够聪明,也不及你沉稳。”
门外,因为放寒假回了家的温泽听到父亲对自己的这句评论,垂着头,眼神黯然失色,两侧握成拳头的双手,关节发白。
两父子对于温勉未来走向的第一次谈判,崩了,这在他的预料之中。不过,他并没有因为温建军的不悦而打算改变自己的决定。
冷战了好些天,眼看着春节来临,温建军不希望过节时家里气氛还这般紧张,也经过了他几天的深思熟虑,他又把温勉喊了回来。
“如果你真想做有关无线电方面的工作,我也不勉强你走仕途,等春节过后,我找找人,安排你进研究院。”
自己儿子是什么脾气,温建军清楚得很,他改变不了他从事无线电工作的决定,那就从这里另辟蹊径。研究院属于单位,先让他呆着,以后也是可以往仕途方面发展。
他本以为温勉会欣然接受,谁知道他还是不愿意,“我不进研究院,我要去广东,那边无线电的相关产业发展很有前景。”
听到“广东”两字,温建军总算明白了,他冷着脸说“说到底,你就是想离开b市离开温家,你这是想去d市做人律家的上门女婿了”
温勉没有否定,只说“我不做律家上门女婿,人家有儿子也不需要。”
“温勉,男人要以事业为重,咱们温家的根基就在b市,无数外地人想挤进来的大城市,你为了一个女人,偏偏要往只能算是农村的d市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硬的不行,温建军试图软化他。
可温勉倔得很,决定了的事情就一条路走到底,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温建军没有跟于春丽说过此事,但温勉来了两回,两人争到面红耳赤时说话的音量没控制好,被她听到一些,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在于春丽心里,她巴不得温勉现在就去广东,永远都不要回来。明明都是温家的孙子儿子,她的温泽乖巧孝顺,可在爷爷奶奶父亲面前,永远都比不上那个眼高于顶又目中无人的哥哥。要是温勉走了,那温家的一切,都会属于温泽。
她在温家伏低做小近二十年,公婆永远白眼,丈夫越来越瞧不上自己,特别是那天温建军看江晴的眼神,更是让她感觉到了危机。现在跟以后,她能依靠的就只剩下自己的儿子了。
临近岁末,温建军的应酬也多,每晚都是喝了酒回来。这天晚上,他又喝了不少,但人算清醒,她给了冲了蜂蜜水,等他喝下了之后才说“再过几天就是春节了,到时候一家人要齐齐整整的。这些天你跟温勉吵架,我听到了一些,大概知道他以后想去广东发展。”
说到这里,于春丽看了看温建军的脸,神色还算可以,于是她壮着胆子继续说“他想去广东,说是因为适合他发展,但里面有多少原因是因为律画,我们心里都清楚。就他平时对人客气冷淡的性子,再看看他对律画的重视,他想去那边,应该更多是因为她。”
温建军冷哼一声,“没出息的家伙,宁要美人不要江山。”
见他有些不高兴,于春丽连忙符合他两句,“温勉疼老婆是好事,但这样的确有些过了。不过,你们父子俩这些年关系一直不冷不热的,如果在这件事上争执下去,关系只会更僵。我看他跟律画在一起的确很开心,倒不如你顺了他的意,这样既能缓和你们的关系,以后因为“距离产生美”,他或许对你会更关心一些。”
于春丽这番说辞她已经在心里斟酌了好几天,确认没有漏洞之后才说出来,她以为天衣无缝,可温建军也不是个傻子,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他拿斜眼看她,反问道“如果温勉去了广东,那温家的棒谁接温泽吗你儿子几斤几两你还没弄清楚”
平时再怎么样,于春丽都能忍,但现在羞辱她的儿子她就受不了,她懒得装了,直接戳破事实,“你瞧不上温泽是吗可以后能在你膝下孝敬你的儿子也只有他。你以为你不同意温勉去广东,他就不去吗就他那么骄傲自负的人,你绑也绑不住。”
跟于春丽大吵一架之后,温建军也认清了一个事实,就是今日的温勉,他是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