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十一点半,季冕觉得差不多了,于是便准备出门。修长郁叹息道,“你给我小心点,别让淼淼发现,否则我俩都会死”
“这么晚,薛姨应该已经睡了。”季冕弯腰穿鞋。
“她一般十点半睡,但今天情况特殊,说不定现在还在生气呢。我给她发一条短信试试看。”修长郁拿出手机。
两人开车前往薛淼的公寓,一路上她始终没回信息,要么是不想搭理修长郁,要么是已经睡了。向来很少得到回应的修长郁今天却觉得特别伤感,盯着手机看了很久。
等待是世界上最难熬的一件事,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来自己想要的结果,甚至不知道这个结果在有生之年还会不会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等待是另一种绝望。
季冕看他一眼,安慰道,“修叔,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你会如愿的。”
修长郁苦笑摇头,“有些事靠的是缘分,而不是坚持。如果坚持就能成功,还轮得到肖启杰话说回来,你准备怎么劝淼淼,你投资让她去拍戏就能把她感动到如果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我劝你还是另想办法,行不通淼淼的心是石头做的,一旦认定什么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跟她来软的,她就跟你来硬的,你跟她来硬的,她就跟你来横的,反正她总会比你牛。你知道年轻的时候我管叫她什么吗”
“女霸王,您以前跟我说过。”季冕轻打方向盘。
“对,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女霸王,总喜欢指挥别人。我那时候就对她说淼淼,如果今后你结婚了,你的丈夫和儿子一定会过得很辛苦。然而她可以为肖启杰收敛所有脾气,做二十多年的贤妻良母,却不能为了旁人稍微改变一点点,哪怕是自己的儿子。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甚至依然爱着的人,大概只有肖启杰。”修长郁越想越觉得难受,不免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一小瓶烈酒灌了几口。
他年轻的时候什么都沾,唯独不好酒,老了什么都改了,却染上了酒瘾。人这一辈子总得对某个人或某件事执着,否则活着真的没意思。
“她爱小树,只是没用对方法而已。”季冕徐徐道,“我不会试图感动她,更不会让小树为了我们的将来去与她抗争,她自己能想明白。”
修长郁嗤笑道,“淼淼自己能想明白你是白日做梦呢”
“如果她爱小树,她就能想明白,你看着好了。”季冕减缓车速,催促道,“别喝了,快把你的小区通行证拿出来。”要不是为了这张证,他能陪修长郁喝那么长时间的酒早就去小树楼下守着了。
修长郁掏出通行证给安保人员看,那人经常见他出入,很快就把门打开了。
眼下已是半夜,小区里非常安静,只有几盏路灯点缀在匝道两旁,显得非常空寂。修长郁不停给季冕导航,末了指着正前方的一栋住宅楼说道,“喏,七楼靠西面的公寓就是淼淼家,最外面的那个阳台看见没那是小树的卧室,这会儿还亮着灯,应该没睡。”要不是自己还有这点利用价值,修长郁相信季冕早就把他给扔了。他也是命苦,这辈子摊上的都是些什么人一个比一个精。
季冕认真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好方位就操控无人机飞上去。
“快着点,在小区里玩无人机很危险,路过的安保人员看见了是要没收的。”修长郁抬头看着天空。
季冕没搭理他,操控无人机飞上阳台,然后打开信号灯。
被软禁的肖嘉树这会儿正躺在床上生闷气,发现窗外隐隐约约亮着几盏小灯,连忙爬起来查看。他下意识地想到这肯定是季哥弄的,季哥绝对不会丢下自己不管。他打开落地窗往下看,果然发现季哥正站在楼下冲自己招手,虽然隔得很远,光线也不是很充足,却能想象得到他温柔的笑容。
见季哥做了一个后退的手势,肖嘉树连忙把落地窗全打开,让小小的无人机飞进来,上面承载着一个盒子,打开后是一个新手机和一包巧克力豆。
肖嘉树如获至宝,立刻拿出手机,给唯一存储的联络人发送了一个视频邀请。
“小树你还好吗”季冕温柔的嗓音随之响起。
“不好”肖嘉树委屈巴巴地开口,眼睛一眨竟掉了两行眼泪。他似乎觉得很丢脸,连忙扭过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模样十分可怜。
季冕靠在车门边,叹息道,“别哭,你哭了我也难受。”
肖嘉树擦干眼泪后又吸了吸鼻子,这才把脑袋转回来,看向摄像头,“我不哭。季哥我们该怎么办我妈太固执了,谁都劝不动她。我试图跟她讲道理,她不听,现在还把我关起来了”
“你别担心这些事,一切有我。你该吃吃,该睡睡,别和你妈吵。过几天她有可能要去大通影城拍戏,你也跟她一块儿去,选李宪之这个角色,记住了吗”
“记住了。”肖嘉树连连点头。
季冕通过手机屏幕看见他乖巧可爱的样子,不禁温柔地笑起来,“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个时候还叫你跑去外地拍戏”
“不用问,我相信你。”肖嘉树冲楼下的人挥了挥手机,语气不再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