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嘉树知道娱乐圈很乱,却不知道能这么乱,不过是一家租赁摄影棚的公司而已,请来的工作人员整得跟黑社会一样,身上纹龙、纹凤、纹关公,还敢冲小朋友下手,真是没有王法了。
但他也知道凭自己的小身板肯定讨不了好,一边走一边掏出支票本,大喊道,“闹什么闹剩下的租金我来付,多少钱报个数”
四处打砸的大汉们纷纷转过头,见他手上戴着一只价值百万的腕表,衣服和鞋子也都是名牌,这才慢悠悠地停手。其中一名壮汉报了个数,他刷刷几下填好支票,潇洒地甩过去,“快滚,不然我报警了。”
几名壮汉本就是老板雇的,能拿到钱谁愿意在大夏天里打打砸砸,弄得像狗一样累,当下便捡起支票走人,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被打倒在地的魏江这才在两名员工的搀扶下站起来,捂着流血不止的额头说道,“小肖,刚才真是多亏你了。我给你写一张借条,保证七天之内把钱还给你。”他那房子已经找到买主,七天之内应该能到账。
话落他看看四周,担心道,“孩子们没事”
负责照顾小朋友的工作人员连忙摆手,“魏导您放心,孩子们都在外面,没受伤。只是砸坏了三台摄像机,您看”
魏江神色怔愣,然后颓然叹息。那些摄像机也都是租来的,一台几万块,砸坏三台至少得赔大几万,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无论如何,一梦百年都得拍下去,因为这不仅仅是他的梦想,也是小朋友们的梦想。
肖嘉树见他脊梁骨都弯了,立刻征询道,“魏导,刚才我看了样片,觉得你们这部剧很有潜力,想给你们投点钱,您觉得怎么样”
“啊”魏江好半天才意识到肖嘉树在说什么,搓着手道,“这,肖先生,您得知道,咱们这部剧是儿童剧,还是翻拍的永恒经典一梦百年,目前娱乐圈还没人这么干过,能不能卖出去很成问题。您若是投资这部剧,就不怕血本无归吗”
他也曾四处拉过投资,但人家一听说拍的是儿童剧,先就摇头,再听说翻拍的还是一梦百年,头便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像肖先生这样主动找上门来的投资人还是第一个,他无论如何也得把情况交代清楚。
肖嘉树不以为意地道,“我看过,觉得好,所以才会投资。您和小朋友们只管拍戏,能不能卖出去是我的事。这样,您给我弄一个策划书,一份预算表,我先拿回去看看。”
魏江佝偻的脊背一点一点挺直了,搓着手在摄影棚里转了几圈,这才想起策划书放在自己的车里,连忙去拿。
肖嘉树一把拽住他,关切道,“您别急,先把额头的伤处理一下,小朋友们就在外面,别把他们吓坏了。”
“哎,好好好”魏江立即坐下,让两名女道具师帮自己处理伤口。
恰在此时,一群人拿着棍子冲进来,领头的大声嚷嚷道,“谁他妈来砸场子这是不把我赵川放在眼里啊我告诉你们,我已经报警了,再不走,把你们全抓进局子吃牢饭老魏,老魏,你怎么样了博容和博艺在我那里,你别担心。”
薛淼派来的保镖刚好赶到,被他们当成流氓围了起来。
“各位,误会,误会我们不是来砸场子的,我们是肖先生的保镖。”肖嘉树的助理满头大汗地解释。保镖们也不与普通人动手,只是做出防备的姿态。
领头的青年上身穿着花衬衫,下身套着破洞牛仔裤,脚上蹬着夹趾拖,半长的头发因为太久没洗而板结成块,看着更像流氓。他用食指点了点生活助理,痞里痞气道,“肖先生哪个肖先生忽悠你爷爷呢”
“赵导,误会这位就是肖先生。刚才收账的人来,是肖先生帮我疏散了孩子们,还帮我付清了租金,肖先生是好人,那些流氓早就走了。”魏江挤到青年身边,急切道,“他们是肖先生的保镖,刚赶到,还没了解情况呢。误会,都是一场误会,麻烦大家了”
名叫赵川的青年看看狼狈的魏江,又看看肖嘉树昂贵的行头,这才把带来的人遣散。他们也在附近的摄影棚拍戏,一接到消息就赶来了。
“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啊。”青年变脸极快,刚才还拽得二万八五,眼下已爽朗地笑起来。
“没事,你们也是好心帮忙。”肖嘉树看一眼手表,沉吟道,“魏导,要不你把策划书发到我邮箱里,我给你留一个联系方式。你额头都流血了,最好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脑震荡。伤到脑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犹豫片刻,补充道,“你的房子最好别卖,卖了魏博容和魏博艺住哪儿后续的投资我来负责,你不用担心。”话落便想走人。
魏江感动得眼泪都出来了。头一回见面的陌生人,谁管你卖不卖房谁管你怎么照顾孩子肖先生真是大好人啊他一边点头一边把人送到摄影棚门口,却没发现赵川的眼睛像两盏探照灯,刷地一下亮起来。
“肖先生您等会儿,来都来了,干脆去我的摄影棚看一看不远,就几步路,我跟你说,我们也在拍摄一部古装大戏”他像猴儿一般蹿到肖嘉树身边,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和子弹都打不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