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到位要求结婚,听得头顶冒蒸汽还有点脸红。
以及一点点不合时宜地少男心动。
说来也是奇怪,有些话题乍一听像是污秽畸形见不得人,但只要曝在天光下坦坦荡荡地一说,语气如吃饭喝水般自然,又让人感觉没什么问题。
季国慎本来想一想两个大男人亲嘴都觉得后背发麻,可是亲儿子天经地义这么一说,又好像是啥毛病都没有,一切理所当然。
怎么就直接跳到结婚上面了
陈丹红本来感觉自己听到这种话应该当场背过气去,但是等季临秋一口气说了个干净,内心反而有种奇异地解脱,像是自己也在等这句话。
她为这种矛盾的释然感到羞耻,只能憋了很久才道∶可,可是你们两个男人,也不可能去领证啊。
季国慎下意识道∶过去老一代结婚也没领证,不一样过日子了吗。
陈丹红像是在替七大姑八大姨提问题∶那他们也没法生养孩子啊以后养老怎么办她这一问,又自己都觉得荒谬。
儿子如果留在裕汉,别说在裕汉赚钱,便是在北京上海都已经买了好几套房,再想想姜老板的手段,晚年怎么可能不幸福。
再不幸福也比现在他们在这个老村子里要来得好。
季临秋一口气把话说完,酒意上来了,笑了一声直接起身。你们慢慢想,有事到裕汉找我。他不再征求任何人同意,直接掉头往外走。回家了,姜忘。
彭星望躲在楼上偷听很久了,闻声含着满嘴的粉蒸肉下来∶哥你带我一起回去我明天还要上课
姜忘看着两老人也头疼,自己全程没怎么说话,这会儿临秋都已经往外走了,再留下也不合适。季国慎叹了口气,起身道∶我给你们打包点饭菜,路上吃吧。季临秋走了一半掉头看他们,像是在用目光催促姜忘赶紧喝口水准备走。
陈丹红一言不发地去厨房打包饭菜,老头坐在中间孤零零的一个人,捂着心口弱弱道∶别的事,我觉得我得缓缓
季临秋跟不良少年一样靠着墙站在一旁∶那你们先缓,我再不回去上班公司该暴毙了。姜忘小声道∶其实也没有,段兆就差去考个专八救火了,万一他考得上呢。
三人重新回到车里,夜路被车灯照亮,老两口在门口送别。山路蜿蜒曲折,好在公路已经修通大半,比第一次来时要好走很多。小孩儿吃饱了就睡,已经跟小猪似得在打呼了。
季临秋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面瞧着弯折至山高处的路,一面用双手捂着脸。姜忘没忍住,在旁边乐。
平时都是我帮你挡酒,哪想到你一口气喝这么猛。
高粱酒一般酿得很纯,就是他出去应酬谈生意那也是用最小的杯子一点点喝,哪有今日临秋这样拿个大碗一口闷的这股悍气。
看着是斯文读书人,对自己也够狠的。但是又狠得挺可爱。
季临秋一开始还觉得没什么,现在酒劲上来了,不觉得恶心想吐,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烧得慌,用双手手掌贴着脸颊,低低道∶我脸上好烫啊。
你也得缓缓,车上有水,先喝着,到了服务区不行我帮你催吐。季临秋有点固执地摇头,也不知道在反对什么。
你不知道,他有些醉,嘟哝道∶我别的事都敢放着,就怕离你太远,你变成美人鱼跑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姜忘瞧他一眼,心想这也是真醉了。
我当时一想到这个都着急,万一你真跑了,人在浴缸里一泡全变成沫儿,我怎么办我拿盆装还是给你冻冰箱里头
季临秋见他还在笑,伸手敲他的头。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啊
真没美人鱼那命,姜忘简直想停了车好好亲他几口∶在呢在呢,实在不行我这几年都不泡澡了,看见湖远远躲着。
他回头一瞧了一眼还在打鼾的彭星望,放低声音道∶不过我也担心过,万一你爸妈把你带到台湾香港之类的鬼地方,咱两这辈子得等到变老头了再见面,久别重逢炮估计都打不动了。
季临秋脸上本来就烫,听到这话捂着脸道∶你流氓
他这样看起来很乖,像是偷喝酒又后悔的好小孩,蜷在副驾驶哪怕没挨着姜忘,也一样温存又柔软。
本来两个人还在开玩笑,但话还没有说完,又忍不住哭。
姜忘这边还在开车看路,没留神瞧见季临秋啪嗒啪嗒掉眼泪,有点慌∶我不耍流氓还不行,你哭什么,别哭啊,我都腾不开手给你擦眼泪。
季临秋酒意上来了,还在静悄悄地不停掉眼泪,红着眼睛很委屈。
他刚才在爸妈面前横得像是能当场同归于尽,偏偏一回到车上整个人软肋全都暴露出来,心里不断后怕。
万一不能结婚呢
姜忘一手转着方向盘一手牵住他∶买对红蜡烛磕个头的事,哪有什么不可能的。季临秋抿着嘴抱住他的手,又不放心起来∶我都感觉我变老了。我不见你,就好像开始老。
真没老,姜忘趁着红灯看向他,拿纸巾给他擦泪痕∶我家临秋老师今年十八明年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