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开机,现在立刻把电话转给能管事的人。”
“你如果办不好,我直接现在开车来你们出版社楼下谈生意,顺便问问总编辑怎么找了个吃干饭的傻逼。”
对面打官腔好多年还真没被骂过傻逼,懵了半天竟然没有骂回来,匆匆说了声知道了挂电话。
姜忘把车停在相熟的印刷厂旁边,额头抵着方向盘一分钟倒计时。
如果出版社那边再拖他直接跟学校谈换书,这单生意成交额近十万,还关系着和外省学校的长期合作,绝对不能丢。
倒计时二十六秒的时候,电话又打了过来。
这次换了个略苍老的女声。
“我是出版社总编辑,有事说吧。”
姜忘费了二十分钟才谈下来印刷代工的事,然而对方表示整本书文件很大得靠移动硬盘或者u盘给,不可能靠电子邮件传过来。
“再一个,合同也需要时间,光是双方盖公章一来一回也得一个星期了吧”
“我们出版社的这套密卷,算是h省几个知名高校联合押题,确实含金量非常高。”总编辑喝了口茶慢悠悠道“所以在数据交接和合同签订上,我们更要保护好双方的利益。”
姜忘深呼吸一口气,把车开向加油站。
“我去拿公章,现在开车来省城。”
对方愣了下。
“你真打算赶这一趟”
“就算你快递三天内到得了东南,四天时间去掉今天的来回,五千本连印刷带包装可能吗”
“我有数。”男人平静道“电话挂了,三小时以后见。”
他需要四个印刷厂同时开工,以及七小时内带着加密硬盘回来。
日了狗的2006,连个电子公章都没有。
姜忘开车从a城到省城只花了两个小时十分钟,见到总编辑时一口水都没喝,谈分成签合同盖章前后不过十五分钟,拿走硬盘合同掉头回城。
等四个印刷厂全部谈妥,安排好人手连夜开工,已经是凌晨四点。
他开车从郊区回家,脑子疲倦到空白一片,什么多余的都没法想。
七天赚近十万,每个流程的要求都精密到恐怖。
如果做成了呢
他不去想如果单子砸在手里会怎样。
凌晨四点城市空空荡荡,路灯落影都显得落寞。
姜忘抽着烟都困得不行,等红绿灯的时候看见街对角大排档附近有几个人影。
男人揉了揉眼睛,视力极佳的发现有两个人在努力扛另一个人。
最后那人喝得烂醉,像是站都已经站不起来了。
两个同伴也是搞不动他,又吝啬于叫车送他回去,竟然直接把这人甩到路灯旁公交车站里,放任那人瘫倒在冰冷砖地上。
前头有三个人招手催促他们快走,后头两人便勾肩搭背扬长而去,不一会儿身影消失。
也是一帮孙子。
姜忘困得倒在车里都能睡,这会儿犹豫几秒才把车开向那个人。
虽然现在正是盛夏,夜里地上凉快,睡一整晚顶多满身蚊子包,但还是怕出事。
他家里有个嗜酒的人,因此格外留心。
夏利在公交车站旁缓缓停好,男人目光为之一顿,胸口堵得发疼。
彭家辉双手抱紧一个黑色公文包,身上满是尘土的睡在灌木丛里,脖颈裤脚都沾着草叶。
他喝得很难受,以至于脸颊都憋得紫红,偏偏身体已经失去自我控制,想要呕出一些酒都难。
姜忘二十多岁以后经历过太多酒局,清楚他在扮演什么角色。
无论事业单位还是外企都有这样一个人,负责谈生意时在旁边捧场敬酒,以满足各个老板及管事人的微妙控制欲。
能喝不能喝的都会跟他殷勤敬酒,像是只要几瓶红的白的下肚,便是双方诚意得到坦诚。
至于身体健康,肝脾正常
那与群体利益有个屁的关系。
用完就扔,也真他妈都是畜生。
姜忘下车走过去探彭家辉呼吸,语气不算友好。
“醒醒,看得见我是谁吗”
中年男人声音含混,手指都被麻痹到没法灵活弯曲。
他想要睁眼睛又想要睡过去,呼吸不时被呛到,咳起来极狼狈。
姜忘把烟按灭,双手架着亲生父亲把他往上托“咳出来,别卡着,你配合一点。”
男人这时候已经意识混沌,没法说出完整的话,唯一记得的就是抓紧公文包,不能弄丢重要的东西。
“彭家辉,你他妈清醒一点。”姜忘怒道“三二一,呼吸”
他技巧极好地重叩男人后背,后者如同溺水般长长抽气一声,挣扎着道“疼。”
“哪里疼”
彭家辉眼睛里全是血丝,睁开眼都没法视线聚焦,喃喃着又喊疼。
姜忘拖拽他几分钟都累出一身汗,意识到生父搞不好真要死在这条街上,反身背起他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