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外,冷眼瞧着胤礽“您好好想想吧,这事儿您没有任性的资格。”
皇帝对太子的事最是上心,尤其是这太子正妃将来是要入主中宫的。太皇太后薨逝前皇帝就开始为太子挑选,精挑细选了五六年后这事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在一干八旗名门贵女里,故都统、伯石文炳女汉军正白旗瓜尔佳氏被选为太子嫡福晋。
说来这也算不上出乎意料的事,石文炳素来得皇帝喜欢,又死在任上,皇帝几度提起他都心怀怜悯。他是多铎的外孙,又娶了礼亲王代善之孙贝勒常阿岱之女郡君为妻。太子妃瓜尔佳氏乃是石文炳和郡君所生的嫡出女儿,自幼在母亲膝下长大,知书达理性情敦厚。这门婚事方方面面都甚合皇帝的心意。而另一位落选的伊尔根觉罗氏虽然没比过瓜尔佳氏,但也是名门闺秀,最后被指给了肃王系的温郡王府为郡王妃。
太子母家赫舍里氏也是心满意足,不为别的,就为瓜尔佳氏出身门第各方面都压过大阿哥福晋就这一条就足够,而她身上的汉军姻亲还能算锦上添花。
石文炳才去世没多久,瓜尔佳氏尚在孝期,但太子的婚事也确实不可再拖,皇帝亲自出面招郡君入宫一番恳切谈话之后,婚事便既庄严又谨慎地开始了。
一时内务府是忙翻了天,莫说石府,索府也是人来人往,宾客络绎不绝,一时京城的大小古玩珠宝铺子的门槛都被达官贵人踩破了,到处都是为太子大婚挑选贺礼的人。
宫中也跟着忙碌了起来,虽说太子大婚皇帝是亲自上心过问,几乎是事事亲力亲为,但总有些事皇帝是不方便插手的。
比如往后伺候太子妃的宫女要挑吧,大婚那日宫中宴席要办吧,太子妃入宫前石府的人进宫来谢恩得有人引导吧,毓庆宫太子妃卧房得量尺寸打家具吧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总要有个体面的宫妃出来管一管,现下元后早逝,中宫空缺,贵妃暴亡,太子虽说有个亲姨母在宫中,可她位份低哪轮得到她主事,这个大麻烦最后也就落到了惠妃头上。
这日惠妃像阵旋风似地吹进了延禧宫,一见蓁蓁同赫舍里氏、戴佳氏在一块儿打牌就气得笑了起来“好啊,我在那为咱们太子爷的事忙得脚不沾地的,你们几个倒好,躲在我房里是悠闲自在。”
赫舍里氏脸涨得通红,这德妃和戴佳氏都同太子没半点关系,她却是太子实打实的姨母,她“唰”地站了起来,捏着帕子浑身不自在,“惠姐姐,我”
蓁蓁白了惠妃一眼,扯着赫舍里氏坐下,“别理她,她就是天生劳碌命,别看她嘴上这么嚷嚷,浑身干劲可是十足。”
秋华笑着端了茶来给惠妃,惠妃掀开盖子刚要喝,一眼瞧见清澈光亮的杯底沉着的那拇指粗的一段人参,她嘴角一勾戏谑了一句“嗯,到底算你还有些良心。”端着清茶杯喝了一口。
秋华在旁道“惠主子,咱们娘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今儿早上一起来就同奴才说惠主子您近日辛苦了,让奴才把库房里上好的人参阿胶燕窝都寻出来送到延禧宫,好好给您补一补。”
蓁蓁轻轻哼了一声,瞪着秋华说“你同她说什么,反正她心底我就是个没良心的。”
惠妃摘了指甲套,食指往蓁蓁额头轻轻一点,“你就是矫情,夸不得,改明儿你儿子成亲看我理不理这事。”
蓁蓁道“才不劳姐姐费心呢,胤禛的婚事我都想好了,就让皇上给他找个又福又有权的岳丈,婚事也不搞这些劳什子,皇上不是打仗要银子么,胤禛就做个孝子吧,把这银钱全捐给他皇阿玛当军饷,成亲那日他直接骑着白马出宫去他岳丈家,往后就当个倒插门的女婿吧。”
惠妃瞪着一双凤眸说“尽胡说八道,哪有阿哥去给人当倒插门的”
一旁的戴佳氏和赫舍里氏听着都掩着嘴角笑了起来。
赫舍里氏柔声说“惠姐姐辛苦了,太子的婚事全赖惠姐姐里外照应。”
惠妃爽朗一笑。“嗨,这大事都是皇上和海拉逊两人在盯着呢,我不过就是在内庭居中协调一下。”
她说到此处眼波一转,瞧了蓁蓁一眼,蓁蓁默默在心底笑了。她们的人这就进了毓庆宫了,那往后太子和太子妃的动向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一处也漏不掉。
日子一晃而过,太子妃进宫的日子转瞬即至,迎亲前一日皇帝听完了海拉逊和顾问行两人的回话才去了永和宫。
蓁蓁靠在炕上,胤祯盘坐在她身旁给她念书听。自打蓁蓁回来后他就像小尾巴似的,黏着她不放了,她去哪,他就要跟到哪,好像生怕一眨眼额娘就又会不见好多天。
“皇阿玛。”
胤祯看见皇帝进屋急忙跳下炕给皇帝行礼,皇帝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怎么就你一个人,屋里伺候的人呢”
胤祯道“额娘说屋里人多晃得她眼晕,说有我一个就够了。”
他精神抖擞地问“皇阿玛,太子妃嫂嫂可是明日进宫”
皇帝崴了他一眼,瞪着这调皮的小儿子问“是啊,你又想干嘛”
胤祯的眼珠子机灵地转了两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