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撕掉了自己和绮佳最后的羁绊,她不求绮佳会原谅她。
来路太长,早已回不去了。
从长春宫回永和宫有无数条路,可蓁蓁这一次选择从坤宁宫前,她很少选这条路,看见坤宁宫的一砖一瓦都会让她想起绮佳。
红墙黄瓦,在阳光下依然光彩夺目。她走过绮佳当年住的西偏殿时,一个崴脚跌倒在前。
皇帝不知等在哪等了多久,他垫在了蓁蓁身下,看着她。
蓁蓁瞧了皇帝久久,轻叹一声“我那天说过一句气话,也说过一句实话。”
“实话是,朕不信你,所以你认,你不辩解。”皇帝抱着她说出一直压在心头最深的话,“蓁蓁,这么多年,朕最怕的是你的不喜欢,朕知道当年你不喜欢留在宫里,可后来呢,后来呢”
这话他压了很多很多年,他不敢说,也不敢问,他怕得到那日那样的答案,她说她从来都不喜欢。
蓁蓁看着他眼中倒映着的自己的身影说“气话是,十五年来我从来都不喜欢。”
皇帝终于听见她的答案,他紧紧抱住她问“以后,能不能把朕放在前面一点”
“臣妾真的很累啊。”她反手搂住他,迎着艳阳说,“还有这么多孩子呢,谁知道啊。”
长春宫贵妃娘娘薨逝的消息终于是传出了宫,皇帝追谥温僖贵妃。贵妃的丧事又是震动整个京城的大事,上至宗室大臣,下至各家福晋和诰命夫人们每日都来宫里举哀。
贵妃丧事的间隙,珍珍从隆宗门脱身片刻来看望姐姐,一见姐姐还喝着苦药,又想想隆宗门外自己忙里忙外收拾的烂摊子,心里一酸便扑在姐姐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公夫人莫伤心,娘娘看了会更难受的”
珍珍一边装模作样地哭,一边忍不住笑了一声,“我哪替她难受了我替我自己难受,姐姐把别人当亲姐姐,不管我死活,你要是死了谁护着我和阿灵阿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进了宫还来护我。阿灵阿怎么样恨死我了吧”
珍珍抹着眼泪白了姐姐一眼,“姐姐还说呢,阿灵阿抱怨死了,说就没见过这么能闹的大姨姐。”
“骂的好”
惠妃穿着一身孝服进屋,她径直站在蓁蓁面前,东暖阁的火炉烧得如同春暖花开,惠妃的手却是冰凉刺骨。她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打在蓁蓁的脸上“就这么死了能便宜哪个”
蓁蓁心中有愧不敢看她,怯怯讨饶“姐姐饶了我吧。”
“你这话差点就只能在地下和我说了”惠妃看着温柔,其实内里极为坚毅,她坐在床头恨铁不成钢地瞧着蓁蓁弱不禁风的模样,“犯什么浑,要闹成这样”
“我一时想不开。”蓁蓁垂着眼眸说。
惠妃看着珍珍问“你说”
珍珍张张嘴比出了“孝昭皇后”四个字。
惠妃眼睛一下湿润了。绮佳,遇见蓁蓁你是有多幸运,你走了那么多年,她竟然还一直将你放在心里。
“蓁蓁,绮佳于你到底多重要”
“算了,都过去了。”蓁蓁轻轻绕开了这个话题。钮祜禄家的事已了,日后她不会再对任何人解释,所有的解释她死后自会在九泉之下同绮佳说。
她不服气地轻轻推了惠妃一把,“姐姐也不心疼心疼我。”
“没有我,宝儿敢去畅春园硬闯找皇上哭吗”惠妃戳着她的脑袋道,“你不信我是吧这么大的事从头到尾都没和我商量过,我看你真没把我放在心上。”
话说到这里,珍珍站起来想走“隆宗门外还有好多人呢,我要不去得给亲贵们嚼舌根。”
蓁蓁眼睛转了过来,“你回来,先前都在说我的事,你来说说你家的事,这两年钮祜禄家如何了”
珍珍秀气地眉毛微微拧起,叹了一声道“我和阿灵阿原本担心姐姐一倒二哥他们怕是要趁机复起同我们算算旧账,哪知这两年他们倒是低眉顺眼了起来,行事也是四平八稳,一点茬子都没来同我们寻过。二哥还捐了不少钱给镶黄旗的官学,让他们资助贫苦的学生,今年二哥领的佐领下还有个学生考中了进士呢。只是他们越是这样,我同阿灵阿心里就越是忐忑不安,我们不知道他们是真变了性,还是他们越是如此我们也只能于是小心不敢行差踏错让人捉住一点把柄。”
蓁蓁听得一笑,“到底是贵主子过的,你倒也没想错,法喀这是在故作贤良呢。”
珍珍问“怎么说”
蓁蓁道“她陷害我非要置我于死地并非只是为了一件过往的罪孽。”
“那是为了”
蓁蓁看了一眼惠妃,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是怕我助着惠姐姐和大阿哥。”
珍珍心里一跳,永和宫出事的时候他们只以为是姐姐开罪了皇上,后来得知了恭王府的事阿灵阿便猜是贵妃出手了。此是一箭双雕的计,既除去了他们在宫内的依仗,又除去了惠妃的一个助力。如今姐姐也这样说阿灵阿果是猜中了。
“十阿哥虽然出生尊贵但吃亏在年龄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