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至极。
“你”
她红唇微掀,才吐出一字突然双目一瞠,脸色否变。纤纤玉指一把扶住脖子,面目抽搐似是极痛苦。她突然倒在炕上,痛苦地摸着脖子在炕上翻滚,像一条被拍上河滩濒死的鱼一样,喉咙里“呜呜”地发着可怖的。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趴着不动了,可面色白如纸片,满头的冷汗。
她费力地抬起头,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瞧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跟前含笑俯视着她的人。
卫答应轻轻一笑说“贵主子,你是不是在想,你明明让人在茶杯里下了药,为何中毒的却是你自己”
贵妃瞳仁一缩,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咽。
卫答应手一抬,原本捏在她手里的帕子飘到了贵妃的眼前。她今日用的是一方石青色的素面帕子,帕子的一角有一块深色的印记,像是沾了水渍而染的。
“奴才虽知道自己是贱命一条,但奴才还不想死。您能在茶中下药,奴才也做得。只是要怎么让贵主子您安心把茶喝了,奴才倒也费了番功夫,得先把茶水含在口中趁您不注意的时候再悄悄吐到帕子上。”
贵妃气得浑身发抖,抬起胳膊冲卫答应脸上一撩。卫答应早有防备,轻轻巧巧地捉住了贵妃的手腕。“贵主子,血气急性药性发作的更快,劝您稳着点吧。”
果不其然,她话才说完贵妃就张嘴吐了一口血。
卫答应赶紧拿帕子凑到她嘴边接着,摇头连连叹息。“贵主子,您也别怪奴才,奴才这也都是为了自保。您是贵妃,您身后有钮祜禄家。奴才不过是个辛者库下人,奴才若是死了,我那可怜的胤禩长大后都不会记得我这个亲娘了。永和宫那个妖妇如今出来了,皇上势必是要新账旧账一起翻了,这个担子,奴才扛不起,宫里除了您其他人都扛不起。您就发发善心担了吧。”
贵妃喉咙里“呜呜”地憋出几声,她在炕上挣扎地想要起来,却突然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卫答应附身摸了摸她的鼻息,幸有一息微微尚存,她甚是满意地笑了。
是呢,别死,如今还不到死的时候呢。总得等舒穆禄氏供出了你的名字再死啊。
她把沾了血的帕子收回怀里再也没看昏倒在炕上的人一眼。她一走出屋子就抓着一个永寿宫的宫女大喊“贵主子吐血了,快去喊太医”
长春宫一时乱成了一片,而她就在这一团混乱中悄悄地离开。
蓁蓁醒来的时候不出意外看见了皇帝。
他熬红了眼,他等了那么久,看见她终于睁开的眼睛却握着她手只问了一句话“你有什么想对朕说的”
他见蓁蓁不说话,执起她的收轻轻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你放心朕会做主的。”
蓁蓁此时才道“长春宫的事必须由我自己来了断。”
“为了你妹妹”
蓁蓁抬眼看了皇帝一眼。
“不,为了皇后娘娘。”
皇帝心中一震,他点点头按住蓁蓁的肩,你先好好养病,朕知道了。“
蓁蓁才解了毒身体还甚是疲惫,同皇帝说了这几句话后便又沉沉睡去,她再度睁开眼睛是因为身旁人的哭声。
一见她醒了,坐在她身旁的美妇擦了擦眼泪,俯下身问“姐姐,你好些没”
蓁蓁轻叹“你来了啊。”
珍珍说“皇上派人到府里传话说姐姐出事了,叫我赶紧进宫来。”
“出事”蓁蓁冷冷一笑。“家里还好吗,我的事你没同额娘说吧。”
珍珍摇摇头。“姐姐那时出事宫里只说是姐姐病了。阿灵阿说有两位阿哥和公主在,皇上对他又恩宠尤盛,皇上只怕是一时在气头上,等气消了姐姐自然也就能脱离囹圄了。我怕阿玛额娘担心就谁都没告诉,阿玛额娘那就照着宫里传出来的说法,说姐姐宿疾犯了要调养。阿玛看来是信了,额娘应是猜到了些,有时候一个人偷偷抹眼泪。”
蓁蓁轻轻握住妹妹的手,“这一年家里多亏你照顾了。”
珍珍一嫁到钮祜禄家就当起了家,她性子比蓁蓁圆滑内敛,这些年历练下来已经是个大族里能担事的当家主母了。蓁蓁那时就因为想着宫外有妹妹在吴雅阖门有所托付,这才没有后顾之忧。
珍珍擦了擦眼泪。“姐姐,这到底出什么事了,姐姐这一年在寿皇殿里不都一直同她们相安无事么,怎么突然就”
“皇上前阵子去看了我,她们怕皇上念着旧情接我回宫所以给我下了毒,她们知道若是我回宫,势必会将她们曾经做过的事大白天下。”
“这群畜生非要逼死姐姐才甘心么”
蓁蓁讽刺地笑了。
“弱肉强食,你死我亡,千万年来都是这样过来的。”她眼中突然露出几分肃杀,“贵妃怎么样了”
珍珍说“姐姐从寿皇殿回来的事和长春宫的事都还没有传到宫外,我也是进宫后皇上让顾太监对我交代的。长春宫的舒穆禄氏被抓到慎刑司后贵妃就服毒了,太医院救了一天一夜才救了回来,不过也就勉强还有一口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