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也不想用刑。不妨告诉你,恭王的小福晋暴亡,钮祜禄家的人一状告到了步军统领衙门说是小福晋发现恭王和德妃暗通款曲被恭王打死了。这事捅到了御前便不能轻描淡写地了了。高德昂已经在永和宫抄出了证据,就是十四阿哥撕坏的那把文征明的扇子,恭王府里有一把成对的。再有”他打量着秋华的神色道“小福晋同娘家人提过,说德主子和恭王打康熙二十四年开始就暗通曲款了,恭王那时在碧云寺送了一卷手抄的经书当做信物给德主子,偏偏那卷经书还是皇上亲自在永和宫发现的。”
钮祜禄家
秋华心中一颤。为何会是钮祜禄家
毛二喜敲了敲桌子。“慎刑司的规矩你是懂的,若不想吃苦你还是招了吧。”
秋华鼻子里哼了哼冷漠地转过脸去。毛二喜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左右两个太监说“用刑吧,记得别伤着脸,这是从前皇后主子身边的人,咱们得给个体面。”
他走出了了囚室,没一会儿就听见屋子里传出一阵阵的异响,那声音像是老旧的木门开关时发出的,他盯着眼前的香心里头计算着时间。按照慎刑司的手段,再怎么样嘴硬的人也抗不过一刻钟,也就是说这柱香烧完刚刚好。不过他渐渐地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突然一个激灵他终于是明白了什么不等那香烧完就冲回了囚室。
被绑在椅子上的秋华双手已经鲜血淋漓了,她的头垂在肩上,嘴唇早被她咬得稀烂,下巴上滴满了血。
行刑的太监拱手道“毛总管,她嘴硬得很,还没招呢。”
毛二喜冲到秋华跟前掰开她的嘴,她口中虽然献血淋漓,但舌头犹在,那些血是从被咬烂的嘴唇倒流进嘴里的。毛二喜怔了怔道“你服了哑药”
人或许可以扛得住拷问,但却扛不住疼痛。没有人一个在这等刑具下能忍住不喊的。
秋华缓缓睁开眼睛,冷汗划过她的脸颊化作一滴血水滴在她早已污迹斑斑的寝衣上。她露出一个极其嘲讽的笑容,那似乎在说是哪,你们别想从我嘴里掏出一句话来。
毛二喜松开手说“我去趟乾清宫。”
行刑的太监问“那她呢”
毛二喜看了已经昏过去的秋华一眼,淡淡地道“别打了,她服了哑药打死也不会开口的。”
永和宫安静得如同冰窖一般,今日是三月十九,原本德妃千秋该是最热闹的一天,可如今十四阿哥和两位公主都被带去了宁寿宫,连宫人都去了慎刑司。顾问行摸了摸自己暖帽下的冷汗,想想自己来永和宫前昭仁殿那位的脸色,自己都不敢踏进永和宫。
顾问行在德妃暖阁外深吸了一口气,才叩门“德主子,奴才请主子往昭仁殿。”
内里并无半分回应。
“德主子”
顾问行壮着胆子推开隔扇,德妃坐在一面水光澄澄的西洋梳妆镜前,竟是梳妆得明艳动人,她从镜子里看着顾问行,眼神无风无雨。
“德主子”顾问行被她瞧得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压低着脑袋道,“德主子,请您往昭仁殿。”
蓁蓁无奈地轻叹一声,似是极为疲倦,“吵吵嚷嚷,不知何日是个尽头。”她自言自语般地说了这一句后放下梳子,淡然地吐出两个字“走吧。”
皇帝眼瞧着蓁蓁走进来,如常行礼问安。他冷着一张脸道“你来,坐。”
蓁蓁坐在了他对面,皇帝瞧着对面的人,那么熟悉,她精心梳妆过,品蓝海棠纹织金常服,带着翠玉花蝶簪配着叶子状的翠玉耳环,人稍动动配着斜阳摇曳生姿。一切都是他最爱的样子。
蓁蓁一言不发,笔挺的背脊手中捏着一块帕子,每一季她都有对应的花来绣自己的帕子,今天绣的是海棠春睡,配着一句“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蓁蓁并没有回头瞧他,也不知道皇帝盯着帕子许久。她问心无愧,她本可不来,她早已做好准备面对任何滔天巨浪,她来只是为了寻求一个真相。
“新绣的帕子”皇帝问。
蓁蓁意兴阑珊地说“那天横岛上红蕊亭的海棠花开,阿宝和盈盈抄了写海棠的诗,臣妾让他们绣在了帕子上。”
皇帝点点头“很好看。”
皇帝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倚在靠枕上,手摩挲着金龙靠枕的针脚。昭仁殿里只有西洋钟滴滴答答地走针声,连两人的呼吸声也听不见。这是从来未有的样子,从来未曾有的安静,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令人窒息。
“皇上”蓁蓁很想开口问一问。
皇帝却制止了她“朕让他们准备了寿面。”
皇帝的样子竟然像是永和宫的风波未发生过,还是花好月圆的时节,只是一个简单的千秋。
不一会儿顾问行带着人进来布膳,鸡丝汤面配上八碟小菜,满满当当地摆在了紫檀炕桌上。
“来,朕的德妃娘娘可又千秋了。”皇帝蕴藉着半分感叹又似是半分伤感,“一晃多少年过去了,朕当年说年年陪你用寿面,君子一言,朕从未负诺。”
蓁蓁淡漠地说 “臣妾早忘记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