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郑重地看着皇帝说“臣妾往后再不会在胤祯面前提祚儿了。”她明亮的双眼透着坚定,可若再仔细分辨,那最深处却有一种难言的悲伤,“胤祯也是我的孩子,他有他独一无二的地方,过去的事情不应该牵扯到他。”
皇帝即是心疼又是哀伤,轻轻拥住了她。
黑夜如漆,万籁俱寂,畅春园横岛的一隅只有一盏油灯还在勉力亮着。
蓁蓁昏昏沉沉的,就在似睡非睡的时候听见皇帝在她耳旁说“朕最近挺努力的啊,怎么都这么久了还是没点消息”
皇帝的手轻轻按在她的小腹上,蓁蓁被他弄得腰间发痒,睡意顿时无隐无踪。她不满地睁开眼睛瞧了皇帝一眼,小小地打了个哈欠,“臣妾老了呗”
皇帝捉住她的手放到嘴边咬了一下,“胡说,朕比你还年长六岁,你要老了朕岂不是更老。”
皇帝这些年留起了胡子,不过留得不甚长,如今不过堪堪盖住下巴尖。蓁蓁半眯着眼睛仰起头隔着胡子在他的下巴上轻轻一吻。“万岁爷不老,万岁爷正当盛年龙马精神着呢下回还能去塞外打准噶尔生擒噶尔丹”
皇帝抓着她的下巴不满地问“朕怎么闻出你嘲笑朕呢”
蓁蓁拍掉他的手,打着哈欠说“臣妾不敢,臣妾没有。臣妾在塞外没瞧见皇上起不来。”
她话还没说完就叫皇帝给堵住了,皇帝闹了她好一会儿才罢手,他搂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明儿叫太医来给你调理调理。”
蓁蓁说自己老了是哄着皇帝说笑,其实两人心里都明白,她生胤祯的时候伤了身子,出月子后又在床上躺了半年才能下地走动,打那之后身子就比以前差多了,换季的时候还容易复发喘症。只是蓁蓁从来不提这些,一提就难免会想到故去的太皇太后,触动两人的伤心处。
“不要”蓁蓁不情愿地转过身用背脊对着皇帝。生胤祯的时候她是吃够了苦,接着的半年每天喝药像喝水似的,她怕苦死也不想再受一遍这罪了。
皇帝无奈地笑了笑,附到她耳边说“朕的贵妃娘娘,就听朕这一回成不”
蓁蓁睁开眼睛,昏暗的屋子里她的眼睛比这夜色更深沉。她转过身垂着眼睛握住皇帝的手,轻声呢喃“您别说笑了,根本不可能的,宫里还有一个小佟佳氏一个小赫舍里氏,要是轮到我,佟国维和索额图大概能恨死我了。”
皇帝抚过她的脸颊,“你想得真多。”
“皇上”蓁蓁抬起头,皇帝轻轻点住她的唇,“内务府会把贵妃位份上的宫铺都给你送来,以后宫中你拿第一份,不许拒绝。”
蓁蓁被他封着唇想摇头可读出了他眼中的坚定,无奈只能微点头。皇帝这才松手,“等哪天生擒了噶尔丹,朕就能把张廷瓒早就写好的册文拿出来了。”
“您别吓人了行不行”蓁蓁窝在他怀中呢喃,“贵妃份例而已,臣妾平日从您身上暗地里刮走的可比贵妃宫铺多多了。”
“哼,你也知道。”皇帝掐了一把她后脖上的白皙忿忿不平,“上回新做的头面还有两套都没见你戴过。”
蓁蓁嘻嘻一笑揽着皇帝说“等您打赢了噶尔丹我戴了给您庆贺啊。”
皇帝眉头微蹙,眼中掠过一抹厉色,“朕也想,只是此事怕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了的了”他舒展眉头对蓁蓁说,“噶尔丹的事先不论,宫里有些事该办还是得办,少了你可不行。”
蓁蓁一听就撅上了嘴,“都说无功不受禄,原来皇上是有差事要派给臣妾。”
皇帝戳了下她的脑袋,笑说“给太子选妃的事你也上上心,你若有了名分管这事便是名正言顺了。”
蓁蓁微微张大了眼睛下意识便要说“不”,皇帝赶在她开口前说“他从小丧母,你也是他母妃,算是朕求你,他的婚事帮着多操点心可好”
蓁蓁直摇头“太子妃的事不是有贵妃和惠姐姐在看嘛,哪里就轮得到臣妾来管。”
皇帝眉头微一挑却没说话,蓁蓁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原来他是信不过钮钴禄氏和纳兰氏。这也难怪,大阿哥背后有纳兰家,十阿哥背后有遏必隆一家,若太子有了不测,储君便只能是从这两人里挑。而她身居妃位可家世一般,两个阿哥非嫡非长,由她过问此事倒是个绝好的注意。
可这活蓁蓁却知道是个烫手山芋,“不成不成,臣妾年轻又资历浅,哪管得了这样的大事。知道皇上信我就好,这重责我不可不担。”
皇帝哄着她说“也不是都叫你一个人管,朕和太后不一直都看着嘛,只是除了贵妃和惠妃外,朕也想看看你选的人。”
蓁蓁甚是为难,好半天才勉为其难地说“皇上既然如此说,臣妾也只能勉力而为了。不过臣妾有个条件。”
皇帝问她“是什么,你说。”
蓁蓁半撑起身子,点着皇帝胡须说“既然要给太子选妃,臣妾也想给胤禛选福晋。”
“啊胤禛他还小呢”
蓁蓁痴缠皇帝说“臣妾自有臣妾的想法,皇上答应臣妾吧”
皇帝最受不住她痴缠,点头道“你是他额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