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旭东兄,你既这样说我告诉你便是了,只是这人来人往不是谈这事的地方,咱们还是回我家再说吧。”
曹寅是雇了轿子来的,两人当下便一同往落轿处走。“旭东兄,你这次进宫可要多多宽慰皇上。”
李煦疑惑地问“怎么,可是宫里有事”
曹寅道“你可还记得两年前皇上下江南时带在身边的六阿哥。”
李煦点点头。曹寅轻叹一声,“六阿哥去年薨了,我瞧皇上至今心里都十分难过。”
“啪嗒”一声,曹寅回头一瞧,原是李煦手里的纸伞落到了地上。
李煦心中五味陈杂,宁波京城又岂是千里之遥,更何况事关宫中秘事,这一年过去了他竟是一点未知。
“旭东兄,怎么了”
“没什么,手滑了一下。”李煦说着弯腰拾起伞。
此时天空突然又飘起了雨,纸伞上原画了个美人,撑开伞后滴滴雨珠打在美人脸上,好似那美人在落泪一般。李煦撑着伞出神地望着那美人好一会儿才疾步跟上了曹寅。
小春香,一种在人奴上,画阁里从娇养。
台上女伶人幽幽地唱着,观戏人也是听得入迷了,有些人甚至不知不觉随着韵律轻轻拍起了手。一群人里只有坐最中间的人似有些心不在焉,每隔一段时间就低头掏出怀表来看一眼。时间久了其他人也是注意到了。一折游园方唱罢,换场时宫女们也适时地换上了新沏的茶来,宜妃瞟了皇帝一眼心里冷哼一声。她端了茶在手里,眼波一转笑盈盈地同身旁的贵妃说“我瞧今儿这戏唱得不好,妹妹你说呢”
贵妃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接她的话,宜妃也不尴尬,这头撩不动她立马又转头问端嫔,“董姐姐,你说是不是”
端嫔不想宜妃这把火竟烧她身上了,慌慌张张地茶都撒了出来。她解了帕子擦着茶水说“我瞧还行啊,不比上次的差。”
宜妃听得连连摇头,“不对不对,比上回的可是差远了,我瞧皇上都听得心不在焉的。”她最末这一句说得颇为大声,周围的人都听见了。皇贵妃问皇帝“皇上,臣妾瞧您有些心不在焉的,可是今儿这戏班唱得不好”
皇帝随意一笑,“怎么会。”转头对身边的翟琳说“赏班主一百钱。”
皇帝都说了赏钱了自然是不觉得今儿这戏唱得不好,皇贵妃温和地笑了笑也不想开口。台上忽闻得一声“梦回莺转,乱煞年光遍,人一立小庭深院。”原是惊梦开场了,一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戏里,皇帝又低头看了一眼怀表,皇贵妃瞧在了眼里嘴角却耷拉下来。
台上唱到“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时皇帝心有所触转头问皇贵妃“婵媛呢这杜丽娘都知道要寻春色,她这年纪轻轻的入了宫怎么没见出来过。”
皇贵妃轻快回话“婵媛这孩子从小就这样,内向得紧,臣妾劝了她几次她都说不想出来。”
“哦她关着都干什么呢”
“也没做什么,就看看画本子,同她身边那几个宫女玩叶子牌罢了。”
皇帝听得摇摇头,皇贵妃忙说“皇上别怪她,她就是孩子气重了些,臣妾回去会好好教她的。”
皇帝无奈地耸耸肩,“怎么会,她还小孩子气也是难免的,你多照看就是。”
皇贵妃说“自个儿的亲妹妹,臣妾照顾她是应该的。”
皇帝点点头,忽然又叹了口气“怪只怪你阿玛”
皇帝这话虽没说完,听的人却自然是懂的,皇贵妃脸色一僵,暗暗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台上的女伶人突然惊醒,连连低声叫着秀才,秀才,你去了也”,众人看得入了迷谁都没注意到一个小太监匆匆绕过戏台往这边跑来,他奔至皇帝跟前一跪禀道“皇上,德主子生了”
“真的”皇帝一下站了起来一脸的喜色。他这一动惊了四座,众人纷纷侧目,连台上的伶人都不唱了束手站到了一起面面相觑。
皇贵妃问那太监“哪来的糊涂奴才哪有话只说半句的。德妃如何了,孩子如何了,还不快说。”
小太监笑着道“回皇上、皇贵妃,德主子生了个公主,母女均安。”
皇帝脸上掠过一丝失望,那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眨眼间皇帝便又兴奋地跳起说“朕去瞧瞧。”
皇贵妃道“臣妾陪皇上一起去吧。”
皇帝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道“不用,你就留在这和她们一起好好看戏吧。”
皇帝说罢带着翟琳走了,皇贵妃又站了会儿才坐回位子。她召来内侍吩咐说“让台上继续唱,别停。”太监领了话奔到戏台前对台上的伶人们说了,这没一会儿戏台上便又重开唱了。
宜妃的嘴角都快弯到耳旁了,她一边随着曲儿哼着一边道“嗯,今儿这戏唱得果然是不错。”
端嫔听得不禁在心里一叹却什么都没说。
贵妃站了起来走到皇贵妃身旁说“佟姐姐。”
皇贵妃端端正正地坐在黄梨木扶手椅里,两眼瞧着台上一动未动,瞧这样她似乎是瞧戏瞧得入迷竟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