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叨“老祖宗怎么把人送去永和宫了,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昭仁殿小门穿出就是承乾宫,皇贵妃大约是听了哪个耳报神的话正匆忙出来也要去永和宫,见到皇帝急忙下拜说“臣妾正要去看德妹妹”
“回去谁都不许去”
皇帝这一声呵斥惊得皇贵妃跳了一下,皇帝见她不动又叱道“永和宫没你要管的事”
说完也不看皇贵妃疾步就往永和宫走去,他还没走进门就听见院中的巴掌声和音秀隐约的惨叫。
皇帝刚绕过影壁,张玉柱抬起的手就停了下来。蓁蓁的声音从抱厦下传来“谁让你停的接着打”
张玉柱一时这手举也不是放也不是,蓁蓁冷笑一声眼睛看着皇帝说“今天我就打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了,看谁敢拦。”
皇帝瞧了一眼,音秀趴在地上“呜呜”直哭,一张脸肿得和猪头一样。皇帝心里也懊恼看见她就嫌恶,但他头脑冷静些明白此时不该把她再留在永和宫,蓁蓁这会儿脾气上来了没准真能把她折腾掉半条命。他转头道“顾问行,把人拖走,朕不想再看见这人。”
顾问行立马朝张玉柱挥手带着太监把被打得鼻青眼肿的音秀拖走,一群太监极有颜色架起已经昏过去的音秀都不待蓁蓁发话就走得干净利落,还顺手带上了永和宫的门把围在外头准备看热闹的人也顺势全赶走。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肃着脸的蓁蓁面前软声说“就是再气也不能动私刑,宫规在那里,传出去你的名声怎么办”
“名声”蓁蓁忍不住哈哈笑起来,“她可以不要名声不要脸把寡廉鲜耻的事情都做完了,臣妾到要为了维护名声忍气吞声了那这名声臣妾宁愿不要”
皇帝也知道蓁蓁这会儿是气极了耐着性子对她说“朕知道你生气,昨儿的事确实是蹊跷,要不是她手上戴着你那串沉香木珠子,昨儿朕又喝多了闻着那沉香味只当是你,朕从头到尾就没想着要碰她。”
蓁蓁一听皇帝的话就知道她全猜中了,确实就是音秀偷了她的手串假扮她勾引了皇帝爬了床。两人身量相当,皇帝又喝醉了,只要她不说话就能瞒天过海。
蓁蓁怒道“既然如此皇上拦臣妾做什么”
皇帝道“朕拦你是为了你好,百姓犯法有律例,宫人犯法有宫规,她自有宫规处置,你再气也不能动用私刑。”
音秀绝不是一时起意,她从小做事就有章有度,她定是想了很久了才想到这样一个办法。所以她昨儿来永和宫看她,假意给阿宝梳头,为的都是趁她不备偷手串。
她不但糟蹋了她的希望,还践踏了大姑姑对她的信任和阿宝对她的喜欢。蓁蓁一想到这心里又痛又恨,不禁口不择言了起来。
“宫规,呵呵,她承了宠如今还算哪门子的宫女,既然不是宫女臣妾又何须用宫规处置她她既不是百姓,又不是宫女,既不适用大清律例又不适用宫规,敢问皇上臣妾打她又何错之有又犯了哪条王法了”
皇帝见劝不动她,反倒被她一句句顶回来一时也有些恼了,不禁抬高嗓子道“德妃,注意你的言行”
蓁蓁一下把珠串扔在了皇帝身上,“我配不上这个德字,她配。万琉哈氏素体皇上圣心又温柔贤淑,你让她来做德妃吧,我求之不得。”
蓁蓁这话一出皇帝脸都黑了,秋华吓坏了,忙跪下替蓁蓁辩解道“求皇上开恩,娘娘是太伤心失了心智了。”
皇帝攥紧了拳头,看着蓁蓁倔强得毫无妥协意思的脸气恼不已,几次三番那句话狠到了嘴边又硬生生被他最后一丝理智给拉了回去。最后只扔下一句“等你清醒了朕再和你说话。”
永和宫这一闹闹得是惊天动地,皇帝的脚踏出永和宫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合宫都知道皇帝前一晚宠幸了太皇太后身边的宫女,结果德妃是醋意大发,不但把那宫女打了还同皇帝吵了一架。接下来几日里皇帝的脸板着没笑过,永和宫那位没出过门,而太皇太后更是让苏麻赶走了所有来请安的人。
万寿节前一天顾问行壮着胆子弯着腰进了昭仁殿,手里捧着一匣子轻轻搁在了黄花梨的炕桌上。
“皇上,这是海拉逊大人送来的折子。”
正在批折子的皇帝抬了抬眼皮,万年笔一刻都没曾停下问“你怎么来了,翟琳呢”
顾问行调任乾清宫总管以后,皇帝身边贴身的事情都由顾问行一五一十地教给了翟琳等几个新提拔的太监,翟琳更是早早认了顾问行做师傅,在新进的贴身太监里最得皇帝信任。
顾问行端着笑脸道“翟琳告了假,奴才特地来顶他一天,能伺候万岁爷。”
顾问行有多了解皇帝,皇帝就有多了解顾问行,他这装模作样的话一出口皇帝就被膈应着了,他搁下万年笔,捞起顾问行搁下的匣子问“这什么东西,翟琳不敢送求了你来。”
顾问行老老实实低着头,只露了凉帽的帽顶给皇帝瞧,皇帝打开一瞧,他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这群内侍真都是人精,海拉逊这折子说的是后日蓁蓁的寿礼。
皇帝捧着折子揉了揉额头,两人冷战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