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妹妹了再不开口叫姐姐我真打你了”
珍珍搓了搓手中的帕子,小小地唤了一声“姐姐”。
蓁蓁这才满意地拢过她的肩膀,在她耳边细说“自然是为了你的好事才叫你进宫啊。”
原来是为了她的亲事珍珍到底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一听姐姐这般说更是害羞抬不起头来。
她只听得蓁蓁在旁婉婉而道“你的婚事我想了很久,直接由我或者皇上出面为你指婚也是太过惹眼了,不如由一位京中有身份有地位的夫人出面替你张罗更好。惠妃娘娘的婶母觉罗氏出身宗室,又素得她夫君明相大人敬重,在京里的夫人里颇有人脉地位,由她替你相看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今儿刚好明相夫人也进宫,我先前就同惠妃说好了,一会儿我先领你过去让明相夫人先瞧瞧,要是你争气能得她亲眼,往后有她操心定能为你寻一位乘龙快婿。”
珍珍心里又惊又喜,揪着一方粉色的衣角嗫嚅道“姐姐,我”她想说又实在害羞,最后“啊呀”了一声转过身去,惹得蓁蓁和秋华一通好笑。
蓁蓁同妹妹说好后便替她再收拾了下妆面,才带着妹妹往延禧宫去。两人一进屋里惠妃就热切地把珍珍拉到了她身边。
“快进来,只知道咱们德妃娘娘是宫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咱们也来瞧瞧她的妹子会是个什么样的标志人物。”
明相夫人站在内室尽头左右打量着入门的少女,但见她面容俏丽,身材修长,气质恬淡,举手投足之间不卑不亢,便知在家是被好好教过规矩的。惠妃上次一见便喜欢珍珍,现下更是起了逗弄人的心思,说“我看呀,不如不如”
蓁蓁柳眉一挑不服气地问“怎么不如了”
惠妃撇了她一眼“我看呀你这妹子生得好,连你都不如她。”
蓁蓁这才满意地笑了“我统共就这么一个妹子,要不是个好的我哪里敢随随便便带出来见人。”
惠妃记着蓁蓁同她说的事,先前两人来之前她已经同婶母明相夫人觉罗氏提过想请她相看人家的事了,此时惠妃便故意让珍珍在她身边坐下,就挨着着觉罗氏。人凑近后,觉罗氏再看见她的手,十指纤纤,水葱似的白皙水嫩,是个有福气的模样。
“好姑娘,你叫什么名儿,今年几岁了”
珍珍红着脸细声细语地说“奴才叫珍珍,是康熙九年生的,今年十三岁了。”
“平日在家都做什么”
“或者跟着家里请的师傅读书或者跟着额娘绣花。”
觉罗氏从刚才就一直在旁打量珍珍,如今听她声如黄莺般悦耳也是不住微微点头。
这德妃娘娘的美貌她亲妹妹不说像了十成十,像个七八分还是有的,如今这般模样要是张开就算是几年后进宫也是能比过六宫大多数人的。
惠妃越过珍珍的头顶给觉罗氏使了个眼色,觉罗氏遂道“珍珍姑娘蕙质兰心,将来定能嫁个好夫婿的。”
她这样说的意思就是同意帮着相看人家了,蓁蓁闻此大喜,心里盘算着等事成的时候定要好好谢谢觉罗氏不可。
此番心头的大事一了大家也就随意了些,一屋子女人坐一起势必就聊起了八卦,这近来还有什么比得上早些时候慈宁宫门口那场好戏呢
惠妃放下茶杯,捏着帕子轻擦了擦嘴角的茶水,“这钮祜禄家的四福晋也是够可以的了,这么重要的日子不跟着自己婆母到在自己娘家的姐姐跟前鞍前马后地做奴才。”
觉罗氏摇摇头也是一脸的不认可,“是啊,遏必隆大人去世后这一家子规矩都坏了。想当初颖王家的县主格格活着掌家的时候何至于此哎,也是这遏必隆大人的三继福晋巴雅拉氏没手腕压不住那侧福晋舒舒觉罗氏。”
蓁蓁记得从前惠妃就同她一过一嘴这京里满洲第一名门钮祜禄家族是非多,她今儿早上也是见识过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变成如今这儿媳妇不服婆婆,这正牌的公夫人不进宫的局面。
“惠姐姐,你从前同我提过钮祜禄家不太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惠妃和觉罗氏对视了一眼,轻轻“呵”笑一声。“这事说到底也是陈年积案,还有就是咱们皇上后头没处置好。”
蓁蓁一听就更觉得奇怪了“怎么还扯上皇上了”
惠妃道“遏必隆这人命不大好,先后两位嫡妻都没有孩子,倒是侧室舒舒觉罗氏命好,先生了孝昭皇后,再生了法喀是遏必隆活下来的儿子中最大的。当年遏必隆做辅政大臣前原有个爵位,后来四辅臣加赐辅政一等公的时候,鳌拜提议把遏必隆原本的爵位传给他当时最大的儿子法喀。法喀和孝昭皇后一母同胞,再加上鳌拜力荐,皇上当时也就允了此事。后来遏必隆党从鳌拜被革去辅政一等公,但法喀的爵位是钮祜禄氏靠军功挣来的因此未被牵连。反而遏必隆死了以后,皇上因为孝昭皇后的缘故还觉得法喀年纪小可怜常有照顾。”
蓁蓁听到这里也点头,她在孝昭皇后身边多年,这些事都略有耳闻,尤其是绮佳当年格外担心自己有爵位的这个弟弟不争气,再三派人去家中问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