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得都带走。”惠妃一点不和她客气,“我这还不是因为你,别和我打马虎眼,前几日我宫里太监都听见闲话说你失宠了。”
蓁蓁点点头,“嗯,所以找你看看寿礼,赶紧讨好讨好皇太后找个新靠山。”
惠妃哪能不知其中底细,给蓁蓁拜了拜,“全给你带来了,这沉香木的佛珠、琉璃插屏还有那鎏金佛像,你挨个挑吧。”
“姐姐对我最好。”惠妃背靠明珠是后宫数一数二的财主,蓁蓁也不和她客气,挑了几件上好的留下,又拿出自己备的佛经、貂皮给惠妃过目,两人凑在一起挑了最合适的只待皇太后千秋敬献。
都挑完后,秋华端来了小厨房新做的柿饼让惠妃品尝,两人闲坐窗下有一搭没一搭地下棋闲聊。
“说起千秋,这回皇太后过寿怕是外命妇都要进宫了吧。”蓁蓁心里存着她从坤宁宫带回来的那两个舒舒觉罗氏绣的荷包,“贵妃的生母是不是也要进宫。”
“自然,她现在也是有诰命的,仗着儿子是国公,女儿是贵妃,把遏必隆的继妻挤得连正院都没得住。”惠妃提起这老太太也是头疼,“你别去管这人,她大概还记得你。”
“哦”蓁蓁倒没往这上面想。
惠妃有点无奈地摇头,“她那时候给绮佳写信,让她早点把你送给皇上,借腹生子。”
蓁蓁朝秋华使了个眼色,秋华匆匆拿来了那两个荷包,蓁蓁递到惠妃眼前,惠妃翻看了两下指着那个鸳鸯的说“就是这个,那封信我也看了,当时我还劝绮佳别为了你伤面子。”
蓁蓁白了她一眼“姐姐倒是实诚。”
“我和你说假话干什么,你做后妃生个孩子,对绮佳是好事。那时候多少眼睛看着坤宁宫呢,这舒舒觉罗氏心思动的比谁都快,三番两次和绮佳说这事可绮佳就是没理。”
蓁蓁闻此更为心酸,“主子待我实在太好”
“她自然是好,可你别为了她去惦记那个舒舒觉罗氏,这老太太太能折腾,现下贵妃入宫后要是能有一男半女,还不知道能出什么事儿呢。”惠妃拿了蓁蓁刚刚给她的薄荷脑油,用小指挑了一点抹在眉心,“我当年就说,绮佳什么都好,就是这一门家里人没一个省心的。”
蓁蓁抓着一把棋子在弄出稀里哗啦的声响,就像她紊乱的思绪躁动不安,“我记得那位太福晋,唉。”
惠妃道“遏必隆这一门后人还有得闹呢。这遏必隆的三继福晋有个嫡子叫阿灵阿,如今也要成人去御前当差了。他和明珠的二儿子揆叙是官学的同门,两人极为要好,我听明相夫人的意思是想帮这阿灵阿一把,帮他谋出个前程来。”
蓁蓁明白明珠这样老奸巨猾的角色是想搅浑遏必隆这门的深水,她问“就是不知这人可扶得起来吗”
“能和揆叙交好,应该是不错的吧。明珠看人从来不会有错。”惠妃轻快一笑,“咱们等着看就是了,还不知道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贵妃到时候怎么应付呢。”
天还没亮城东宽街上的一所大宅院就已是灯火通明了,府门口矗立着两只气派的石狮子,石狮子前的夹道里停放了四抬轿子。时辰一到府邸的主人钮祜禄家国公爷法喀和国公夫人赫舍里氏伴着太福晋舒舒觉罗氏从大门里出来,三人均是一身吉服左右奴仆簇拥。
太福晋一瞧见夹道里停着的四抬轿子一张宛若浆洗过的老脸“哗啦”一下就黑了。公夫人赫舍里氏嘴角抽了抽硬挤出了个笑容勉强应付她说“额娘,您也要明白媳妇的难处,今日可是皇太后的寿日,宫里的规矩就是各府的命妇都进宫去的。这样的日子咱们后府的那位若不去,外人还当咱们府里出什么事了。”
太福晋舒舒觉罗氏斜腻了自己这大儿媳妇一眼冷哼了一声,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拄着拐杖上了第二顶轿子。法喀也上了马,等着要上另外两抬轿子的人出来,可他在马上等了半天也不见其他人出来,他本来就是性急冲动的人,这会儿是彻底地不耐烦了。他举起马鞭指着大门口对赫舍里是说“还不去把人叫出来,磨磨唧唧的都在做甚,再不进宫要误了时辰了”
国公夫人赫舍里氏按了按额头,她也不想这样啊,明明昨儿她已经派人去各屋都知会过了,怎么临到要出发了一个人都没瞧见。她无奈地招了个下人来吩咐道“还不快去请老福晋太太和四福晋太太出来。”
仆人飞也似地跑了去,过了一炷香气他喘吁吁地一个人又回来了。赫舍里氏一见心道不好,眉头一挑,嗓子眼一下子吊了起来,“我不是让你去请老福晋太太和四福晋太太的嘛,她们两人呢”
那仆人也是委屈,苦着连说“回大奶奶,老福晋太太说今儿身上不舒服怕冲撞了贵人就不去了,四福晋太太那听说听说半个时辰前就走了。”
赫舍里氏听得是一懵,“不舒服怎么个不舒服哪不舒服了”
仆人道“这小的真不知道,老福晋太太的人把奴才拦在院子里就没让奴才进屋。”
轿子里的老福晋手里的拐杖敲着地骂了一句“一群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赫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