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就这样抚摸着她的如墨青丝,她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像呵护婴儿一样再伴随着她声声安慰温暖着蓁蓁飘零破碎的心。
一直到哭够了蓁蓁才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想寻帕子抹脸,惠妃起身将自己的帕子在床边的铜盆里浸湿后搅干再回来替她细细擦去满脸泪痕。
“事已至此,哭完了,我们把后头的事情想想清楚。”
蓁蓁点头,她抽泣着说“我实在没有力气去想,姐姐来了帮我一起想想吧。”
惠妃给她找了三个软垫垫在身后,才说“我刚过去先看了四阿哥和六阿哥,六阿哥还小不太懂,四阿哥似乎还是懂的。”
“胤禛一直很聪明,我以后再和他好好说说吧。”蓁蓁叹着气,想起盛京和孩子玩笑的样子,唏嘘道,“说话的人一直抓不到,也怪我自己受不住激,才出了事。”
“我本来也想来瀛台告诉你这事,但被皇上的人死死拦住了。这回倒是咱们这位圣上明白你,知道还是瞒着你好。”
惠妃握着她的手心,夏日炎炎蓁蓁的手却依然冰凉,她忍不住把这双手放在自己双手里搓了搓想温暖它们。蓁蓁制止她说“姐姐,会好的。纯王妃如何了两位王爷呢”
“皇上直接下了宫禁不许两位王爷入宫,又请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移驾瀛台,就是不让他们见的意思。尚家么皇上撤了尚之孝的领侍卫内大臣,据说那天还朝几个继续坚持立嗣的王公发了大火说他们再违抗圣命就送去和死了的尚之信作伴。”惠妃襒眉道,“你别管纯王妃了,本来立嗣与否她都醒不过来了,裕王和恭王就是不平此事非要往皇上心口捅刀子,这才连累了你。”
蓁蓁听完良久才说“皇上做过了”
“他也是心疼你,虽然这回遭了难,但皇上对你还是没得说的。”
“我知道”
蓁蓁说着泪水又要流下,惠妃见此赶忙说“不说这些了,跟你说个别的,皇上移驾瀛台,皇贵妃告了病说要留在宫中休养。”
蓁蓁“咦”了一声,“她得什么病了”
惠妃耸耸肩,“大概是心病吧,听说那日皇上罚她去淑清苑的院子里跪着思过了”
蓁蓁无奈一笑,“看吧,宫中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的膝盖磕到那几块砖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就谁都知道了。”
这时秋华送了药进来,惠妃递给蓁蓁后,蓁蓁一饮而尽,再接过惠妃送上的山楂糕,惠妃见她吃着自己也拿了一块细细嚼着,“皇上虽说生那么大气,这么不给面的罚她,最后没一会儿也就心软下来亲自送了她回去。佟佳氏,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蓁蓁咬着山楂糕,紫红色的山楂糕比她的唇色还要艳丽,衬出别样的残忍,“我要说皇上送她回去是我求的呢”
“你帮她干什么”惠妃嫌弃地白了她一眼。
蓁蓁笑指秋华,“惠姐姐这么聪明的人也和秋华一样看了”
秋华在旁肃了肃说“惠主子明鉴,皇上在罚皇贵妃的时候,咱们娘娘可是轻轻醒醒地听着每一个字。”
惠妃一点就透,瞬间明白过来,“只要膝盖磕上去,无论后头皇上如何弥补她,她的脸就是丢的满宫都是了。”
蓁蓁轻挑眉毛不屑一笑,惠妃见她如此神色问“是查出什么还是你知道什么了真和她有关系”
“只抓住张氏那个婆子,但是到底谁说给她的怎么也查不出。”蓁蓁把那日听到的说给惠妃后一摊手,“可皇贵妃就是没做什么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皇上那日吼她的时候说叮嘱过她不能让我知道立嗣之事也不能让闲杂人等接触我,那人跑到我跟前了就是她的错。”
“佟佳氏没得那枚凤印后对后宫所有事都这么缩手缩脚,这回恰好栽在这上面了。”
蓁蓁又拿一块山楂糕,这甜腻的食物在舌尖散开冲淡了她的苦涩,“我说她是怀璧其罪,其实我也是毕竟是我得宠太过才遭人恨的,所以我对她就同病相怜一回,帮她一把给她全点面子。”
“咱们的皇贵妃未必要你给的这面子。”惠妃转念一想问,“你身子慢慢好起来以后要早做打算,佟佳氏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惠妃把手往上一指。
蓁蓁心头一紧,这事她也想了好几遍,她自然是懂,立嗣虽然已经在皇帝暴怒下黄了,可这事背后打碎的是两位王爷和皇帝的兄弟之情。手心手背都是肉,如若太皇太后对她有了芥蒂,那往后她就不止是怀璧其罪了破坏皇亲和睦,她就是那个红颜祸水,是要大祸临头的了。
“我招恨太多了,我在想,退一步。”蓁蓁缓缓道来,惠妃坐进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
“知道你心疼,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咱们在宫中先要自保,才能去求恩宠。”惠妃在她耳边说道,“老太太的心意比什么都重要,这回其实是老太太从头至尾也没有发火逼迫皇上,如果老太太真的翻脸无情,皇上怕也不敢坚持。”
“我知道,我知道。”蓁蓁当然清楚,皇帝在她出事后接连发作裕王恭王尚家,直接发明谕驳回了纯王立嗣,一切发生后太皇太后却反常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