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吩咐过了屋子里的碳要比在宫里的时候还多用两成。尤其是蓁蓁在屋里的时候。她如今怀有身孕最受不得的就是冷了。
“朕去让秋华再弄个火盆来。”
蓁蓁摇摇头,冲着皇帝眨眨眼睛。
皇帝无奈地一叹。“成,别眨眼啦,朕懂了,朕来侍寝行了吧。”
他说着开始解身上的常服,蓁蓁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她往床里挪了挪,把靠外侧给留了一大片的空地出来。
皇帝也躺上了床,一伸胳膊把蓁蓁搂紧了怀里。“现在还冷不冷了”
蓁蓁餍足地闭上了眼睛,听到皇帝这样问才摇摇头。皇帝身上富有阳刚之气,蓁蓁被他搂在怀里,这会儿是一点都不冷了。
“臣妾可是要给您生小公主呢,皇上给臣妾暖个床都不行么”
“行,怎么不行。”皇帝挂了下她的鼻尖。“朕看,往后小公主一定不能放你身边,若是让你养没准就被你给带出一身娇气来。”
蓁蓁不服气地说“若是小公主将来娇气,那也不是臣妾的过错,都是皇上这个当阿玛的给宠坏的。”
皇帝听闻大笑了几声,最终说“公主金枝玉叶,娇气就娇气了,无论挑哪家也不敢欺负她。”
他说完低头却见蓁蓁已经陷入沉睡,不由一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久久凝望着她的睡颜。
蓁蓁从京城到盛京虽然不用走路亦不用骑马,十六抬的大轿堪称稳当,可蓁蓁的身子经历长途跋涉后仍是疲惫不堪。午觉有皇帝陪着睡得是这几日来最踏实的一次,等她一觉醒来连天色已是漆黑一片。
她醒来发现睡前给她“暖床”的皇帝这会儿已经不在她身边,她转过头发现皇帝坐在靠窗的炕上正皱眉批着一摞厚厚的折子。
蓁蓁披上一件梅花纹的外袄走下炕床,到皇帝身边轻轻轻轻坐下,将脸颊贴在了皇帝的背脊上。
人甫一轻轻靠上,皇帝就笑了“睡醒了还困不困了”
蓁蓁摇摇头,点着他宽阔的肩膀说“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
皇帝放下手里的湖笔,回身抱起她,蓁蓁素来瘦弱,去年多病后腰身更是盈盈不堪一握,如今这样根本不像有了身孕之人。
皇帝把她放在膝盖上,轻轻用鼻尖点着她睡醒后尚泛着红晕的脸颊逗弄她。
“哎,痒呢。”
刚到盛京的时候走进这间屋子的时候,蓁蓁又困又乏没怎么注意,这会儿总算睡醒了有了些许精神她开始四处张望起来。
这间三开间的殿阁无论是大小、房梁还是彩画都远逊于紫禁城的普通殿阁,就她永和宫的后殿都远胜于这间看似不起眼的殿阁。
但这间屋子里面摆着的东西却都甚为特殊。比如这靠东边的墙上挂了一张弓,而西边的墙上挂了一整张的白老虎皮,虎首不知道被拿去了哪里,但光从这占了半堵墙的老虎皮来看,这头老虎活着的时候一定是个异常高大的猛兽。
“这是原来哪位太妃娘娘住过的屋子么”
皇帝道“这间屋子是原先是太宗皇帝用来读书和听大臣们议事的。
皇帝这样一说,蓁蓁更是好奇地左右打量了起来。
“盛京皇宫的旧居好多年没住人了,一时把所有宫殿都打扫也来不及,朕就让他们先把这间给收拾了出来。明儿你要感觉好些了,朕就带你在这到处走走。”
自从顺治元年后八旗入关,甚少有皇帝回盛京祭祖,这也是皇帝第二次来祭祖,上一次来还是康熙九年,当时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故他自己都没有好好地欣赏过这块爱新觉罗的潜龙之地。
蓁蓁一听这主意就欢喜不已,她生性好动,孕中如果禁足她只会让她愈发无法安泰。如今虽然皇帝是死活也不会许她离开盛京去松花江一带跟他围猎,但只要不是十二个时辰把她关在屋子里,偶尔让她四处走动也算是种安慰。
“饿不饿”皇帝手上不那么老实地问她,蓁蓁睡着后不一会儿他就挪到炕上开始批路上积下的折子,一晃眼天都黑了。
蓁蓁睡了一觉也是觉得有些饿了,再说如今一人带两,怕还要多吃点才能补补。
“那就传膳吧。”
皇帝这回带了她和两个儿子出门,本还有太子,但蓁蓁有孕皇帝着急先让她入盛京安顿走在了前面,太子则要晚个两人。
此时,蓁蓁就想一家人高高兴兴坐一起吃饭,于是让人去传崔氏谢氏将胤禛、胤祚两位儿子都抱来。这个愿望放在寻常人家里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可在天家、在后宫就万万不是如此。这番难得的景象,也得是蓁蓁趁着此番北巡又有孕之际任性一回。
胤禛已经能自个进膳的年纪,于是蓁蓁不让谢氏抱着他吃饭,而是让秋华寻了张小板凳就摆在她身边,又给他弄了个小碗让他舀饭自己吃。胤禛虽然小时候是个十足的爱哭鬼,但用膳进食却素来乖巧伶俐。谢氏挑了一些鱼肉和白菜就米饭拌在他的小碗里,胤禛拿着小勺一口一口吃得得不停,完全不用蓁蓁他们去操心。胤祚尚小断奶也不过半年,还需要保母一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