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帝在见佟佳氏的时候佟佳氏和他说了什么。
“皇贵妃娘娘除了这个外是不是还同皇上说了什么”
皇帝道“她也难,到底不是皇后,别人也不见得能全听她的。”
蓁蓁刚想说“她是出身圣母皇太后家的小姐,她难,那我不是更难”。
四阿哥却跑了进来,一直到东暖阁门口举着小手就拍门,又从门缝里挤进去,迈着小短腿想爬上床。
“额娘不疼,胤禛给擦擦。”
胤禛笨手笨脚地给蓁蓁擦着脸,蓁蓁一见到儿子心情就好了,她假装擦了两下,听着胤禛说着“额娘不疼,疼飞飞,飞飞。”
蓁蓁一下笑了出来,搂着胤禛亲亲她稚嫩的小脸。“好,额娘不疼,疼疼飞飞。”
皇帝在母子二人身边坐下,轻轻拥着蓁蓁的肩,蓁蓁嫌弃地想躲开,皇帝搂住了不放手。“好了,咱们过些日子就出门了,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
蓁蓁一听眼睛就亮了。“去盛京的日子定下了”
册封之前皇帝就定好北巡盛京的路线,这也是蓁蓁期盼已久的事。皇帝点了下她的鼻尖说“定了,过几日就走。”
蓁蓁这下是高兴了。她长这么大还没出过京城呢,何况还是回她阿玛出生的地方。“那咱们几时走“
她话一出口又有些犹豫了,“阿哥们怎么办”两个儿子还那么小,尤其是胤禛,她才和佟佳氏有过几句不愉快的口角,这会儿心里就特别不想把他留在宫里让佟佳氏照看。
皇帝伸手摸了摸胤禛肉呼呼的小脸,胤禛立刻就是要往他的膝盖上爬。
“这次去的人多,太子也去,你若想带上他们两也无妨。”
蓁蓁这下是真高兴了,接下来的几日就忙着催秋华收拾行李,秋华被她催得直跺脚,最终理出了洋洋洒洒十几个箱子的行李。
“阿玛”皇帝出巡在即,本来应该在后院收拾行囊的御前一等侍卫纳兰容若却出现在了明珠府的前堂。他脚步急迫,神色焦虑,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和明珠相谈。
明珠此刻正在书房欣赏一幅画,墨色晕染下枯树冷寂木叶荒凉,容若一眼就看出这一定是北宋书画院的精品。可此时素来爱好风雅的容若却无心细究眼前这幅画究竟是何人所作、何处所来,他焦急地说“河总大人请求验收杨家庄和大堤的折子已经上了第二道了,皇上依然毫无动静,这转眼圣驾就要去盛京了,皇上是否别有心思”
容若说的是河道总督靳辅在正月里上的折子。北宋末年开始黄河水道就开始数次侵淮,到了南宋末年金人入侵,东京留守杜充挖掉了悬在开封边上的黄河大堤,以水为墙阻挡彪悍的金军铁骑南下,从此就有了历史上长达千年之久的黄河夺淮。
皇帝登基之时,前明潘季驯所修之河道已年久失修,每逢大汛黄河下游洪水弥漫,本为鱼米之乡的江苏北境尽为泽国,漕运河道尽数淹没,漕粮不能入京,良田不能开垦。明珠于康熙十五、十六年之间屡次向皇帝推荐靳辅为河道总督,其人为治河奇才,甫一上任就以筑堤岸束水、蓄清刷黄等多道治何良策震惊朝野。
当时,正是三藩焦灼之际,国库存银不过百万余两,可捉襟见肘之下皇帝依然倾举国之力多次下令让户部内务府调拨银两尽供黄淮之堤,甚至当时宫中立后册嫔都因为治河所需银两耗费巨甚而有所俭省。
靳辅在头两年内的确没有辜负皇帝的期望,驻堤修坝成效显著,但天有不测风云,康熙十九年夏季黄河暴涨,三年治河所费尽数付之东流,最可怕的是洪水直接淹没了前明的祖陵。当时弹劾靳辅的奏片如飞雪般送进乾清宫,但那时在明珠的力保之下,皇帝最终同意靳辅戴罪立功,只要尽快堵住决口就可以既往不咎。
但治河奇才的靳辅当时对着皇帝的要求尽快堵住决口的命令阳奉阴违,他改变策略在高家堰专注修建减水坝,并没有将治河银两用在朝廷明喻的修堵河口之上。到了康熙二十年,弹劾靳辅要求他必须下狱严惩的声势到达了顶峰,但即使到了那个时候明珠依然在御前舌战群臣力保靳辅乃唯一可堪用之河总。
明珠清楚记得那天在乾清宫东暖阁,一帮朝臣足足吵了三个时辰以后,皇帝让群臣退下,只看着他说了一句“这是你以三藩之胜作保换来靳辅的人头。”
三藩啊,那是明珠这辈子第一次豪赌,也是在乾清宫东暖阁还是兵部尚书的他在众臣面前与索额图据理力争,历陈三藩可破之道。皇帝赢了,他也赢了,三年以后他就升任武英殿大学士,与索额图分庭抗礼。
明珠看着面前这幅幽暗凄切的古画与容若说“好好看画吧,这画可不会留几天了。”
容若觉得这幅画虽好,但笔墨暗淡焦急让人压抑,他看了两眼更觉焦急,“阿玛,靳河总是您力保多次的,皇上此番要是怪罪他,岂不是怪罪您”
“治河之事,皇上是今日才怪罪我吗”明珠见容若无心看画,就将画卷缓缓卷起,“你不爱看以后也没机会看它了。”
“儿子知道阿玛这幅是稀世珍品,可眼下哪里是赏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