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细细打量这孩子,比起皇帝他生得倒更像他亲生母亲卫答应。想起卫氏,她问“卫答应如今还好么”
惠妃一听到笑了。“好,她可是好极了。她原本不是同宜妃姊妹挤在一块么,现在宜妃她们搬去了翊坤宫这永寿宫就剩了她一个人,她倒活像成了一宫主位了。”
卫答应虽然给皇帝生有皇子,但皇帝素来介怀她出身辛者库,今儿这家宴怎么样也都是不会让她出现的。
“上回给你的沉香木你用了么”
蓁蓁听惠妃说起这个忙谢道“用了,姐姐给我的到底是好东西,我只放了一点在香炉里整间屋子就都有香味了。”她举起帕子递给惠妃闻,“这帕子下午的时候就摆在香炉旁边,这会儿子上头也都被熏染上了香味。”
惠妃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那是,我给你东西几时差过了,悄悄和你说,这是噶禄他们孝敬我堂叔的,堂婶特意弄给我的,用的好再问他们要。”
“瞧姐姐这个面子大的,我就舔着脸用了。”
“去”惠妃在众人面前不好打她,只能用眼神刺她,并小声说,“反正他们有什么也是圣上赏赐纵容,我们算往回捞。”
两人又说笑了一会儿,惠妃微微拧起秀气的眉毛道“奇怪了,皇上怎么还没来,时辰都到了。”
可不是么,嫔妃们都到齐了,就后宫的男主人皇帝却迟迟未露面,他素来如果没有政务耽搁是不会迟到出席这样的场合的。一时众人切切私语起来,只有蓁蓁心虚得要命,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这男主人不来宴席也不能开啊,大家就都只能干坐着等,又过了一刻钟还是皇贵妃佟佳氏先开口了。
“小顺子。”
她喊的这是承乾宫的总管太监赵忠顺。
赵忠顺打了个千说“奴才在。”
佟佳氏道“你去乾清宫看看,皇上可是被什么事缠住了”
赵忠顺应了一声,他刚抬腿准备往外头走,皇帝领着梁九功就进来了。
众妃嫔齐齐站了起来,娇声莺语一时响彻了延晖阁。“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上了首座,笑笑道“都平身吧。朕政务缠身这才晚了,让你们久候了。”
宜妃一双丹凤眼含羞带怯地瞧了皇帝一眼,掩口一笑。“都是皇上如此勤政爱民,我大清才会有今日的四海升平,国泰民安。皇上贤德圣名之声莫说京城了,就是盛京的百姓也都知道。”
宜妃这几句话说得是极为巧妙,既接了皇帝上一句又赞颂皇帝是明君。皇帝听了哈哈一笑,“宜妃说得好,今儿元宵这个头彩给你得了。梁九功,记着回头去内务府挑一株珊瑚树送去翊坤宫。”
宜妃喜上眉梢,站起身福了福。“臣妾谢皇上隆恩。”
政务缠身勤政爱民蓁蓁心里小小地腹诽了一句,不服气地撅起了嘴。明明是某个昏君白日宣淫了一下午又险些睡过了头这才来迟了的。
这话她可只敢在心里嘀咕,若是皇帝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怎么罚她了。
“开席吧”
皇帝既然到了家宴也就正式开始了。为了讨皇帝开心内务府也是动足了脑筋了,特地叫南府的戏班子排了几出新的折子戏。大家都聚精会神的看戏的时候,挨着皇帝坐的皇贵妃佟佳氏悄悄喊了一声“皇上。”
皇帝素爱昆剧,这又是新排的曲子,他打着拍子看得正投入,听见这一声下意识地就转过了头,这一见是皇贵妃佟佳氏,原本脸上的笑意顿时就褪去了几分,他淡淡地看着她问“怎么了”
皇贵妃佟佳氏脸上的笑意有些僵,勉强撑住了,指了指皇帝腰上的吉服带说“皇上,您的吉服带上的帨帉打结了。臣妾陪您去偏殿更衣整理下吧。”
皇帝低头望腰上瞧,带版右环上系着的湖色帨帉果然是打结了。
这一屋子的人都没注意到,甚至先前在永和宫的时候蓁蓁也没注意到,却只有皇贵妃佟佳氏一人注意到了。皇帝的心莫名的有所触动,对着佟佳氏的神色缓和了些。
“那就有劳皇贵妃了。”
皇帝起身往偏殿去了,皇贵妃佟佳氏也跟了去,这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倒是惹来众人一阵侧目。毕竟自打宫里开始传问皇贵妃要立后开始,皇帝已经久不曾对皇贵妃如此这般亲近了。
惠妃问蓁蓁“怎么了皇上是有话要同皇贵妃单独说么真稀罕。”
蓁蓁不置可否,“不知道。”她想了想说“是挺稀罕的。”
偏殿里,佟佳氏把皇帝腰上的吉服带解了下来将打结的湖色帨帉解开撸平了,又把挂在环扣上的火镰荷包等物一一整理了一下,这才捧着吉服带重新给皇帝系上。
“淑媛,到底还是你仔细。”
佟佳氏腼腆地笑了笑,“这也不是臣妾仔细,臣妾伺候皇上这么多年皇上身上每一样东西臣妾都瞧了无数遍早就记到心里了。”
佟佳氏说着展开吉服带围上皇帝的腰,两人此时站得很近,佟佳氏的脸几乎都要贴到皇帝的衣服上了,突然一股幽香蹿入了佟佳氏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