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细细挑一个还挑不着么”
有惠妃这话,蓁蓁的心是彻底放在了肚子里,两人于是说起了旁的事情。
“今儿皇上还提了你养八阿哥的事情,大年初一你也不带来给我瞧瞧。”
惠妃拿了她桌上八宝盆里的花生剥了起来,“天气冷,孩子小贪睡呢。倒是你昨夜留昭仁殿了吧,还好今天皇上叫散没让大伙儿去慈宁宫凑热闹,不然你瞅瞅承乾宫的脸。”
蓁蓁说起这事也奇怪“你说皇上想什么呢,大年初一特地叫散,按理都应该去慈宁宫磕头的。”
“不知道。要么皇上就不乐意见皇贵妃领着大家磕头那样。”
蓁蓁伸手拿走惠妃剥好的花生往嘴里一扔,惠妃伸手就打了她一下,她嘻嘻一笑才说正经话,“我今儿跟皇上提他该去承乾宫,他也不接茬,也不知道皇贵妃到底怎么得罪皇上了,我以为皇上没给她后位还能有点歉疚呢,没成想啊”
“不该吧。”惠妃又剥了粒花生,这回倒送到了蓁蓁嘴边,“算了,她是佟家人,和皇上生分不生分都是他们佟家人的事情,皇上说到底也是半个佟家人,胳膊肘总归拐一块儿,皇贵妃再怎么样也比我们这些外人强。”
蓁蓁觉得惠妃说在了点子上,她倒了杯茶,青瓷茶杯里茉莉花茶的香味扑鼻而来,她深吸一口,“圣心难测啊。”
“才在昭仁殿过了除夕你就说这话,你让我们这种人怎么办”
“让您去您去吗”
惠妃浑身一哆嗦,连声说“别”。蓁蓁笑得腰疼,这惠妃爱躲着皇帝,连皇帝自己都觉出好些年了。
可惠妃偏爱缠着她,“我用过晚膳再走,叫你额娘和妹妹一起来,胤褆今儿早上进过宫了,晚上不便再进来,我孤家寡人在你这儿蹭饭了。”
“行行行,还能缺姐姐一口饭吗”
于是蓁蓁叫了秋华来吩咐小厨房多加几个菜,与惠妃、额娘和妹妹过了个十足的团圆年。
蓁蓁的故居什刹海的冰面就如她说的那样,入冬后就冻成了个天造的大冰场,住在两岸的孩子们也就多了一个能玩的地方。尤其是过年的时候,大人们忙着走亲访友,孩子们没了拘束自然玩得就更欢了。
当然也有这么一个人,在这正月里也不得自由,每日还得苦命地完成师傅留给他的功课。
什刹海边明相府邸的花园内,有一栋二层的小楼,在二楼的书房内,一个少年咬着笔杆对着窗外的落雪幽幽地叹了口气。
“咚。”
朝北的窗户那穿来一声奇怪的声响。揆叙转过头去瞧,黑漆色的窗楹被撑起了一个角,一双生气勃勃的眼眸从缝隙后露了出来。
“揆叙,揆叙”
揆叙扔掉手里的湖笔跳下椅子跑到窗户前,他撸高袖子,用他纤细的胳膊把窗户抬了起来。一个十二三岁浓眉大眼的少年“噗通”一声从窗户外跳进了屋。
揆叙高兴地拉着少年的手说“阿灵阿,你怎么来了”
被他勾肩搭背的人全名叫做钮祜禄阿灵阿,是遏必隆的小儿子,如今宫中贵妃钮祜禄氏最小的弟弟,也是揆叙在官学的同学。
阿灵阿拍掉手上的灰,一脸兴奋地说“什刹海都结冰了,上头现在都是人。鄂伦岱他们做了个冰车踩一脚就能划好远,可好玩了我是来喊你去玩的。”
他说的都是他们平日里惯常一起玩的几个兄弟,别看京中这几个高门斗得不可开交你死我活,可揆叙、阿灵阿加上鄂伦岱都是从小一见如故,无事都要凑在一起弄点事儿玩的。
揆叙一听心里就直痒痒,可是他为难地看了看阿灵阿,又指了指书桌上那一摞的功课。
阿灵阿拍拍他的肩。“明天再做不就得了,不就是几首诗,几篇文章么,凭你的脑袋瓜子还不是小事一桩。”
“可是我阿玛让人在楼下看着我呢。”
阿灵阿一听就笑了。“你放心,明相这会儿在府里大宴宾客呢,你们府里的下人都去帮忙了,这楼下是一个人都没有,否则我怎么摸上来的。”
对啊,可不是如此么
揆叙这下是怎么都坐不住了,两人由阿灵阿带路原路从朝北的窗户翻了出去这门总得让它原样关着好显得屋里人还在吧。
两人小心翼翼地下了楼梯,果然楼下是一个仆人都没有,花园里也是安安静静的,只有打远处主人们住的院落里隐隐约约飘来一阵阵的笑声。
两个孩子躲着仆人们常走的路悄悄摸到了二道门那,这是揆叙给指的路。守二道门的黄婆子最贪杯,府里有宴席厨房里肯定有酒就菜,这老婆子这会儿肯定是去厨房摸鱼吃酒去了。果然,两人溜到了二道门前一瞧,那是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
揆叙和阿灵阿兴奋地对视了一眼,只要出了这二道门自由可就在眼前了
阿灵阿高兴地头一个冲了上去,他刚把手摸上门闩,冷不丁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揆叙,阿灵阿,你们两要去哪”
阿灵阿一回头,揆叙的大哥纳兰容若倚在廊下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