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苑”
蓁蓁轻轻将另一只手搭在惠嫔手上,“我也没多想,大阿哥还是个孩子,我只想着要护着他。”
惠嫔听得冷冷一笑,“有些人就是连孩子都不放过。”
“姐姐可查得是什么人做的了”
“查,往哪查查什么不查我也知道是什么人做的,有些人眼大心大,手又长,我哪里可能抓得住他们的把柄,除了小心小心再小心,还能怎么办。”
蓁蓁听了跟着叹了口气,各人都有各人的烦恼,她苦苦寻着害主子、害她的凶手不得,而惠嫔这样的出身。又有明珠这样的叔父在竟也拿对头没法子。
“好在保清这回吃了这样的亏总算长了点心思,他自己心里有了防备就好多了。”
蓁蓁想到大阿哥聪慧机灵的样子,表情都变柔和了,她含笑说“大阿哥是个好孩子,姐姐真的好福气。”
惠嫔看着她嘴角浮现一抹苦笑“你知道,我没有那些心气,更没有那份心思,我只想着我的儿子这一辈子都能平平安安的。”
蓁蓁轻轻摸了摸肚子跟着点了点头。父母的慈悲心肠,她也是有了胤禛后才感同身受的。
两人说话这会儿功夫鸡丝汤面也做好了,碧霜端了上来,一时屋里香气四溢,惠嫔连声感叹“哎呀,太香了,受不了了,我就不同你客气了在这儿蹭一顿了。”
蓁蓁笑着冲碧霜道“还不赶紧给惠主子盛碗。”
惠嫔吃了一口就夸“你果真会吃,这再普通不过的鸡汤面被你这么一弄一点都不腻了。”
蓁蓁指着碗里说“这关键就是这几棵小青菜了,你看放上这么几根碧绿碧绿的看着养眼不说,还能把这油都给吸了,没了这油那鸡汤尝着是既鲜美又清淡,再配上极细的龙须面在鸡汤里饧过了,啧啧,入口就化,我这几日都只吃得下这个。”
惠嫔打趣她“到底是膳房总管家的姑娘,这么一碗面都能说出这些门道来。”
蓁蓁道“姐姐这就不知道了,我阿爷啊那是伺候惯太宗爷的,肉菜大菜烧的好,这些精细的面食到他手里全能糟蹋了。这都是我阿奶教的,她手特别巧,还会做些江南的点心。所以小时候来我家串门的孩子特别多,就都眼馋我家的点心呢。”
“你家听着就是热热闹闹的,我家就完全不是这样,阿玛是个闷葫芦,成日里板了个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家里拘得我又紧,平日连门都不怎么让我出,我也就和几个叔父家的孩子亲些。”
蓁蓁一听,想起她送给自己的饮水集,问“姐姐是说容侍卫么”
惠嫔一听呵呵笑了起来“别看容若现在在皇上身边一本正经的,大家都夸他是大才子。小时候啊可傻了,跟在我屁股后头拖着两条鼻涕一边追我一边姐姐,姐姐地喊。八岁前咱们都由一个夫子启蒙,夫子给他留了功课,他做不出来的时候还是我替他写了一阙诗应付过去的。”
蓁蓁被逗得直笑,惠嫔想到往事脸上也浮现出了淡漠又怀念的笑容“是呀,他就是心眼直,如今也到皇上跟前当差了。”
两人在炕上坐,窗开着,一阵风吹了进来,桌上便落了几朵桂花,夹杂着一股幽香扑面而来。这是新修永和宫时,皇帝命人加种的兰花和桂花,取张九龄诗“欣欣此生意,自而为佳节”的好意头。蓁蓁抄诗抄到这首时,心生爱意,翻来覆去诵读,皇帝为此还写了条幅赠与她悬挂。
“姐姐若想见就让皇上宣他入内吧,容若侍卫也不算外人。”
惠嫔没应蓁蓁这一句,端起碗把剩下的面都吃了。
“主子。”张玉柱隔着帘子在外禀报,“皇上来了。”
蓁蓁和惠嫔忙放下碗筷道殿外迎,皇帝绕过影壁见惠嫔也在倒是有些惊讶。
惠嫔一笑,欠身请安“臣妾居所和吴妹妹甚近,又自觉和妹妹投缘,妹妹受惊以后还没来得及探望,故今日急急来瞧一瞧。”
皇帝干笑了几声,指着蓁蓁道“她这儿冷清得很,往日除了贵妃外都没见过其它人来,今儿见着你了一时觉得稀奇,你要来探她朕怎么会不允呢”
蓁蓁往日都不曾觉得,今儿第一次才强烈意识到她和惠嫔都是后宫中人,而皇帝始终是要在她们中间选一个,她第一回碰见这样的场合觉得有些尴尬。惠嫔却给她投来一个宽慰暖心的笑容,然后她朝皇帝一福,道“臣妾宫里还有些事就不扰着皇上了,容臣妾先告退。”
皇帝看了她一会儿轻轻“嗯”了一声,惠嫔便领了自己的人潇潇洒洒地走了。
没了惠嫔,这会儿院子里就剩了皇帝和蓁蓁,蓁蓁不免想起昨儿两人之间小小的不愉快来,气氛一时又冷了下来。半晌蓁蓁才捏着衣角问“皇上您怎么来了”
皇帝眉头一拧,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说“你不是专宠的人吗朕怎好让专宠之人你第一日就断了专宠的名声。还有,你不是要找东西吗来来来,朕陪你找,太监不能碰,朕总能碰了吧。”
皇帝这几句话虽说得尖酸刻薄,可这神色却不是生气恼她的样子。蓁蓁和皇帝相处久了对皇帝脾气心性也熟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