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2 / 4)

皇帝正在兴头上,一听“不妥”二字难免有些不快,问“韩卿,何叫不妥”

韩菼之道“这贵嫔是魏文帝为文德皇后所设,位次皇后,文德皇后进贵嫔后不足三年便受封皇后,足显贵嫔乃为副后之位。本朝即已有皇贵妃、贵妃等位,便不应再有这贵嫔了。”

论治理国家皇帝自是精通,论这博古通今的皇帝是远不如这些大学士的,韩菼之说的句句在理,皇帝哪说得过。他从前在书上见过贵嫔,想着蓁蓁若是进嫔这个贵字最是合适,不想里头竟然还有这样的典故。

纳兰性德是深知皇帝心思的,他堂妹惠嫔就在宫中,他自是知道永和宫贵人、胤禛阿哥的生母受宠的,韩菼之这样的大儒学问上是极好的,人情世故上就难免差些,他想了想便换了个转圜的说法“皇上,奴才看韩大人说的也有些道理,我朝既有了皇贵妃,宫中如今又有贵妃,再有一贵嫔难免容易混淆了。”

皇帝听了心中觉得是有些道理,便又问纳兰性德“那卿有何想法”

纳兰性德道“唐时设四妃,贵德淑贤,奴才看这德字就极好,德者宽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乱而敬,扰而毅,直而温,简而廉,刚而塞,疆而义,德实乃古之佳号,奴才记得本朝后宫还尚无人用过这个字。”

皇帝一听就笑了。

宽而栗,柔而立,嗯,这六个字给蓁蓁到是正好。

皇帝转头对跟在身后的裕亲王说“容若真乃我八旗第一才子也。”

裕亲王亦笑着点头,“臣也是这样看的。”

皇帝此时心中畅快,笑着道“韩卿,就照纳侍卫之言来办吧。”

韩菼之应过便退下了,皇帝一行继续前行,又走了一会儿裕亲王才道“容若蕙质兰心,另有一层意思他没点出来。”

皇帝一挑眉问“哦什么”

裕亲王道“永和宫贵人并非出自功勋贵戚之家,如今蒙皇上宠爱挤身妃嫔之列,若再得贵嫔这样贵重的封号,怕是要遭人非议了。”

皇帝听得眉头一拧,他素来反感他人私议他后宫,他自认从无椒房专宠之事,后宫嫔妃里虽有他偏爱些的,但他皆是雨露均沾。再说蓁蓁吧,她虽出身包衣,但也是正正经经选进宫的,这些年侍奉他和已经薨逝的孝昭皇后勤勤恳恳,又是孝昭皇后留给他的人,而且深明大义,不擅宠不生娇,又给他生了活泼健康的胤禛,他就是偏爱一些又如何了

“是谁在非议这些事情,兄长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兄长只管直说无妨。”

裕亲王忙道;“并无什么风言风语,皇上莫忧心,臣只是杞人忧天,担心罢了。”

皇帝眉心微蹙并没说话,之后的一路也再没有提过这事,韩菼之把册文拟好递了上去,皇帝看过就自己收了起来,并无后文。裕王那些话就直接散在了巡幸京畿的泥泞中。

蓁蓁自然是不知道这段插曲的,她很快便搬到了瀛台后靠湖的几间屋子,夏日里凉风习习,伴着几口冰瓮安心地养着胎。

来瀛台的嫔妃不多,宜嫔和郭贵人都在宫中休养,皇帝回宫后也一直住在瀛台避暑,他除了偶尔去看看贵妃、僖嫔几个,其余时候大多都陪着蓁蓁养胎。两人消磨时光之时或泛舟、或下棋、或念诗、或听箫,两人闲来无事还种了一盆红梅,想到红梅绽放便是孩子落地之时。

蓁蓁读诗经,念到岁月静好也调笑或许就是如今在瀛台的样子。在往后的岁月里,她也不时怀念这段安稳的光景,或许是她在宫中漫长岁月中最安静的岁月。

京中暑气日盛,就连瀛台也渐渐热起来了,这日蓁蓁一起床就觉得身下的席子上一片汗水,秋华见她一脸恍惚,问“主子晚上没歇好么”

“也不是,就是心口慌得很。”

秋华扶她起来,道“今年真的太热了,我长那么大还从没见过这样的酷暑。家里老人常说天有异象必生乱事。不知道到底会出什么事。”

“别说了,这话说不得。”蓁蓁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她也是暗暗怀着一丝隐忧的。这么诡异的热气还真不知道老天存了什么歪念头。

两人说话间见张玉柱绷着一张脸进来,蓁蓁眼皮子一跳,急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张玉柱话未说先叹了一口气,“纯亲王快不行了。”

蓁蓁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会这样,皇上呢”皇帝因中元节提前往巩华城祭拜故去的两位皇后,这两日都不在宫里。

“大王爷派人飞驰去了巩华城报信,皇上得了消息赶回京了,这会儿已经在纯亲王府了。”

蓁蓁记得万寿筵上同纯王有过匆匆一面,他小皇帝甚多,蓁蓁记得和她同岁,还是这么年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呢,纯亲王妃不是还怀着身子吗”蓁蓁如今有孕在身情绪起伏甚为激烈,这一下眼圈已经红了,秋华扶她坐下劝道“主子莫伤怀了,主子如今也有身子了自己保重要紧。”

蓁蓁点点头,可心里却焦躁不安,只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皇帝接到消息后,直奔王府探视过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