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一急,想要往她那处去,却被天帝死死擒着,动弹不得,她看向天帝只觉陌生得很,眼眶顿时湿润,“你在干什么”
天帝面色顿时阴沉下来,言辞之间几乎带了滔天的怒意,“我干什么,你还敢问我干什么,你表面上待姑嵩一副长辈模样,实则故意勾着他是不是待他越陷越深,便背地里给他中九头蛇瘟”
“你再说什么,他中了九头蛇瘟”似玉闻言大惊失色,心头大骇,这九头蛇瘟不是一般的毒,对仙者乃是致命之毒,中之仙者陨命,魂散黄泉,无一例外
她一时心神大乱,“你放手,我去看看”
天帝猛地将她推倒在地,勃然大怒,“还敢装作不知,九头蛇瘟那明明就是荒漠那一处的古毒,除了你还有谁不要再给我装模作样,你的那些心机手段最好不要在我面前卖弄”
似玉被一下推倒在地,尾骨如裂开了一样疼,才恍然听进去他的话,一时不敢置信,“你觉得是我下的毒”
“九头蛇瘟是一点点无知无觉渗进去的,他这些日子皆与我同吃同饮,只唯一在你这处喝茶吃食,那不是你下的,又是谁下的”
似玉闻言思绪突然一顿,脑中灵光一闪而过,忽然想到了姑嵩之前在荒漠问过她九头巨蛇的踪迹,那种诡异可怖的东西她最是害怕,因着直觉总是避得远远的,他却这般感兴趣,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也问过此蛇的问题,显然是去寻了这种蛇。
以他的敏锐和对九头巨蛇的了解,即便是很轻微的九头蛇瘟也不可能察觉不出来,他中什么毒都有可能,就唯独这一种不可能。
她突然想到了之前的流言蜚语,还有他漠不关心的样子,以他的能力只要想掩盖,又怎么可能会想出这种闭门不出,毫不作为的下策之法
唯一的一个可能就是那些流言是他放出去的
似玉一时像是拨开了迷雾一般,所有的事情顿时都说通了,难怪他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原来早在这处等她了。
既然是他自己下的,那他自然有法子解。
这样他若是能出了气,便也没什么所谓,反正都是她欠他的
她默了许久,慢慢抬眼看向天帝,却说不出心中滋味,“你不信我”
天帝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看着她,“我也想相信你,可是似玉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往日也不是没有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过,你所说的帮我,难道就没有存半点私心吗
做天后确实可以得到很多东西,你一直想代替睦雪在我心里的位置不是吗,你担心她的儿子会夺了你往后子嗣的地位,对不对”
似玉眼睫一颤,只觉心被拿刀子扎过一般,看着他连视线都模糊了。
天帝见她不反驳,心中失望至极,“我便说你为何非要执意做天后,给天妃还不愿意,原来也不过是有所图”果然只有睦雪才是真正爱他的,她可以不在乎他的地位,只爱他这一个人,可惜她去得太早,早得他追悔莫及。
似玉眼眸起了一片水泽,怎么也没想到她在这么漫长的岁月里这样用心对待的一个人,竟然这样这样质疑她的真心
她曾经不顾一切为他伤害别人,如今反倒成了她为人不善的根据
她忽然觉得好笑,一出口却是哽咽,“我说要做你的天后,你说让我好好努力,我就听你的话好好努力,你说时日长久,待忘记那个人,就会娶我,我也听了,我等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久,你若是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说喜欢我的话,为什么还要给我假象”
天帝也觉痛心,可他痛心得是似玉已经不复他以往的了解,被她生生骗了去,在背后动手段,帝王最恨的就是这种事,一时语调越冷,“天后,只有睦雪一个人有资格,我格外开恩让你做天后,不是让你来害我和她的孩子”
似玉一时泪眼婆娑,心灰意冷,“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一个人。”
“我不管你说什么,你就在这里好好反醒,姑嵩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和他一起去罢”天帝声音威严冷然不含感情,伸手拂袖瞬间施了仙术,将这里封闭了起来,禁了她的足便转身头也不回疾步离去。
似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有撕心裂肺的痛,也没有声嘶力竭的不甘心,只有失望,那种失望压得她透不过气来,连带整颗心都彻底凉掉。
那个救她的青年没了,那种美好温柔的感觉再也不复存在,人都是会变的,即便现下再过绚烂,也终会如烟火般寂灭而去
一瞬之间,她仿佛历尽了沧桑,如死水一般再也起不了波澜。
罄衣在一旁看着她,不敢动弹,见她这般一时心中悲戚,带着几分哭腔唤道“玉姬,您别太难过,陛下只是一时急了心,才会”她话到一半,再也说不出来。
她漫长岁月的少女狮情怀终是化做了泡影,甚至成了讽刺,
“我像不像一个笑话”
她话才出口,便想起了姑嵩也曾说过这样的话,一时苦笑出声。
或许这就是她以往不择手段的报应罢
她的视线忽而一片模糊,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