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裴文舒后来的,但早襄助己方良多,诸人未接触前就都很钦佩他,裴文舒本人又是谦和疏爽的,数年下来,早和大家打成一团,关系都十分好。
裴文舒笑,和徐乾拥抱一下,徐乾锤了一下他的肩,他也重重锤一记对方的背,二人大笑。
徐乾忙又冲含笑看着的裴崇拱手,“恭喜裴伯父”
后继有人,可不是最该恭喜的事么
其实本来徐乾该和裴崇平辈相称的,毕竟这个不是论年纪的,不过由于有裴文舒在,于是只好给裴崇提一辈,让他占点便宜了。
这便宜裴崇占得舒爽,谁叫他有个出息儿子呢
哈哈大笑,和徐乾夫妇寒暄几句,裴崇吩咐“大郎,你送伯潜嫣娘进去。”
徐乾夫妻是重宾,自该亲自送进,反正父子有两人,能腾得开身。
裴文舒噙笑“徐兄,嫣娘,二位请。”
说说笑笑,勾肩搭背进去了。裴崇目送,笑意没消过,有子如此,裴氏何愁不兴
身后又有脚步声笑声,一回头,却是张济,裴崇忙上前迎,“文尚来啦,快请快请”
说笑着,裴崇亲自把张济送进去,
于是裴文舒将徐乾夫妇送到位后,也顾不上多说,抱拳告罪,又匆匆赶回大门前迎客。
一大早上,宾客盈门,裴家熟悉的,京城数得上的,纷纷登门来贺。
裴氏父子忙得脚不沾地,一直都已正才算罢。
余下的宾客不用父子二人亲迎,赶紧又去换了身衣裳,回到正厅陪客。
丝竹声声,锣鼓阵阵,戏曲早就演起来了。到了午初,正式开宴,歌舞弹唱,裴崇领着裴文舒一席一席敬酒,把整个正厅内外近百席都敬了个遍。
裴文舒作为主角,被灌了不少,还不能歇,略略醒酒又赶紧回到前头来。席面非常热闹,从午时一直到傍晚,父子俩忙得了人仰马翻。
好不容易送走所有宾客,已暮色四合了,天都黑了,父子俩才有空吃个饭。
“老了,不认不成啊”
裴崇伸着腰叹,不认不行啊,这一整天下来这腰腿有些受不了了。
“父亲,儿子送您回去歇息。”
裴文舒说着就要搀扶他,裴崇摆摆手“不用,这多少人哪用你你也赶紧回去歇着。”
父亲坚持,裴文舒只好应了,将父亲搀扶出了厅门,这才拱手告退。
“去罢,诶,你回来。”
见儿子似乎又要回前院书房,裴崇把他叫回来,见裴文舒面露不解,裴崇拍拍儿子的肩“天色还早,回去看看你媳妇吧。”
裴文舒顿了顿。
裴崇暗叹一声,他能做主给儿子选妻下聘,能用无后不孝祖宗基业压着迎娶,乃至生子,但他终究无法压制他的情感。
他温声说“曦哥今儿在后面歇,你去看看他睡得安稳不”
裴曦,裴文舒独子,裴氏第三代长子嫡孙,今年才三岁大。
“是。”
裴文舒拱手应下。
站直,目送父亲转身,渐行渐远,一行人消失在拐角处,裴文舒这才收回视线。
立了片刻,他才转身往后院方向去了。
阳都侯府,七进七出,巍峨轩丽,庭院深深,前院清一色青衣仆从,后院各色服侍的大小仆妇,井井有条,忙而不乱。
裴文舒一行过处,仆从女侍纷纷跪伏见礼,他过后,常春代主人叫起。
裴文舒过了第二道垂花门,便到正院,守门嬷嬷见了,惊喜回身禀报,他稍顿了顿,举步入内。
任氏领着一众丫鬟仆妇匆匆迎出,才至廊下,裴文舒已入到了,她忙福身见礼“君侯。”
“嗯。”
温和清越的男声,裴文舒虚扶了扶,任氏站起。他已换了一身轻便衣裳,颀长男子一袭藏青深衣,长身而立,晚风吹拂,他的宽袖下摆轻轻拂动,廊下牛角大灯暖黄烛光倾斜而下,俊美人如玉。
他温声道“不必多礼。”
任氏福了福身,侧身让开,裴文舒举步入了正房,她紧随其后。
侍女捧上茶盘,任氏接过茶盏奉上,裴文舒接过,轻刮两下浮沫,他喝了半盏才搁下。
“今日府中诸事繁忙,可累着了”
任氏忙回“不曾。诸管事襄助良多,妾只需迎客,虽有些疲乏,但也不算劳累。”
“嗯,余下诸事慢些收拾不迟,你好生歇息。”
“谢君侯关怀,妾省得。”
裴文舒神色和熙,温言缓声;任氏恭谨端正,仔细回话。一个坐在上首右侧,而另一个坐在左侧,客客气气说过几句后,裴文舒站起“曦儿睡了我去看看他。”
说着他举步,任氏忙跟上。
裴曦年幼,若回后头,还是住在母亲的院里东厢。今天累,宴席还没结束他就打瞌睡了,乳母抱他回来已睡下。
裴文舒入了东厢,仔细看了看,见儿子睡得小脸粉扑扑,摸摸额头也不见累烧,他给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