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带翻了,失色惊呼“府君您这是”
“卫桓杀了骏儿。”
丁洪眉目冰冷“让他战死沙场得荣,已是便宜了他。”
“不大公子不是失踪了吗这毫无证据的,您怎能”
陆延对上丁洪定定的冷眸,忽噤了声,丁洪冷声“此乃军令”
陆延心一凛,“砰”地单膝下跪“标下领命”
丁洪满意笑笑,扶起“骏儿丧命于此贼之手,我心大痛,还要孟诚为我分忧。”
陆延道“标下定不辱命”
再附耳低低吩咐一番,“好了,你去吧。”
“是”
陆延领命而去,丁洪满意,露出一抹冷笑。
陆延是和卫桓处得不错,但那又怎么样呢他亲手把陆延从一个百夫长提上来擢为大将,知遇提拔大恩,等同再生。
陆延是他的头一等心腹,一直都是。
至于卫桓有无可能有所猜测,不肯准时出这一点丁洪也早有准备。他已命哨兵前去查探地形了,保证卫桓一路畅通,对方一旦不按照指定时间出去,便是违抗军令,按军规当斩。
同样死路一条。
“这次,他必死”
即便当时没有战死,许靖上来也会补刀。
重重布置,毫无疏漏。
丁洪目露愤怨“用他的血,祭奠我可怜的骏儿在天之灵。”
只他目光一转,却见张济面色沉凝,眉心蹙起极紧。
“文尚,你这是为何啊”
丁洪皱眉,冷声“若还要言杀卫桓不妥,那便且莫说了罢。”
他听烦了。
不想这回,张济却摇了摇头,“非也。”
上位者对麾下大将心存芥蒂,不杀寝食难安,既劝不住,那杀便杀了。
只要做得漂亮,不损威信军心就罢。
可现在,在张济看来,丁洪让陆延来配合许靖,却是一大败笔。
“陆延此人,忠也,只他却也正,心存仁义。”
张济叹息“此等命令,确违他心。”
陆延忠于知遇提拔他的丁洪,多年来此心耿耿,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但陆延这人吧,除了有忠,却还是一个立身很正的人,是一个有仁义有血性的汉子。
“府君若要杀卫桓,不妨弃陆延而取郭廉。”
陆延这边天人之争,在张济看来就是可能会出现错漏的空隙,那么为何不用郭廉呢
郭廉完全没有这个问题。
只丁洪闻言却道“陆延勇战,行事慎敏,胜郭廉多矣。”
他是嫌弃郭廉各方面能力都不如陆延,这等要事,自不用他。
可是,能力略欠的人若放对了位置,绝对会比能力足的人好用多了啊。
“府君,您”
“好了”
丁洪打断张济“我意已决,你不必再说”
这段时间,他听张济各种劝说听烦听腻了,不愿意再听,不耐烦挥手,“文尚,你且回去罢。”
他站起,直接转入内帐。
独留一个无可奈何的张济立在原地,那半截子话堵在咽喉不上不下。
许久,他长呼一口气,拂袖离去。
上位者不怕你心狠,也不怕你心胸狭隘,甚至不怕你不聪明。
最怕的却是短视且用人不当,还固执己见,不肯听劝。
也罢,也罢。
既不肯听,他不说也罢
且随他去。
肃城暮春的子夜,暗黑沉沉,连日的硝烟给漫天繁星都染上一层阴霾,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上。
连日来,姜萱都睡不安稳,窗棂子轻轻被敲了几个,她就惊醒过来了。
“阿寻”
是卫桓。
姜萱立即披衣开门,把一身黑色劲装夤夜而来的卫桓迎了进来。
“怎么了”
卫桓不是天天都能出来的,这么晚还是第一回,姜萱心有所感,便见卫桓轻点了点头。
“就在明日。”
卫桓打开随身带出的舆图,这是他们特地描的,用轻薄纸张叠起很小,摊开大小却和营中用的差不多。
“西池道、拒马口、渠庄,定阳军负责西北方向。”
卫桓手一点“丁洪打算明日动手。”
他语气十分肯定。
从未出征至今,他都一直盯着丁洪,离开定阳后,更增派的眼线,包括同行的其余四名大将。
陆延丁洪的大帐就在那里,陆延又没换铠甲没伪装,再怎么隐蔽还是被窥见了,不用多少商议,便能断定丁洪要下手了。
“据探,丁洪特地使人去探据马口的左岔道了。”
卫桓冷笑,很明显,这是要堵住他任何延迟奔出的借口。
“这地形很凶险啊。”
姜萱本就看得懂舆图,这一年多又在努力研习兵书战例,一看就看明白了。
“以寡敌众,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