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抬眼,便见她温柔灿烂的笑靥,眉眼弯弯,十分欣悦,他也一下子欢喜了起来。
心脏跳得很快,怦怦怦仿佛敲在鼓膜上。
“没事就好了,你不知,那几天我和阿钰多担心。”
姜萱围着他转了一圈,卫桓十分配合,让她看过,自己安然无恙。
喜悦的喧闹声中,一一仔细看过了,激动的情绪也平复了好些,姜萱拉着卫桓到边上,问“你还要回营么”
“进一趟就能走了。”
就走个形式,该安排的卫桓都安排好了。
大战凯旋,除了值守的大小诸将都可先各自归家,这方面还是很体恤的。
卫桓说“你等等我,我就出来。”
“好。”
姜萱牵着姜钰笑着应了,嘱咐他“莫要赶,不急的。”
卫桓应了。
但实际上他还是以最快速度转一圈出来,铠甲卸了,换了一身黑衣扎袖劲装,冷峻英武的少年牵着黑马,与她并肩而立。
符非何浑一行是一起出来的,一见,一群小伙立即嘿嘿哈哈,挤眉弄眼,何浑喊道“哥哥,我们先走啦”
说着十分自觉,翻身上马一窝蜂走了。
“这是怎么了”
这又是搞什么怪姜萱好笑,这群小伙子,和他们待一起就没有忧愁的时候。
“没事,别理他们。”
卫桓与姜萱并肩而行,身边还有一个姜钰在吱吱喳喳地问着,他其实没怎么注意听,嗯诶应着。
他侧头,垂眸看身畔的人。
线条柔美的一张侧脸,润腻白皙的肌肤微微泛着粉,弯弯黛眉,点漆美眸映着雪色更晶莹几分,她含笑听二人说话,唇翘着,花瓣般浅浅的粉色。
他心下一下子就畅快起来。
前所未有的欢愉,卫桓从不知道,自己还能有这般欢喜的时候。
一阵朔风刮过,卷着屋檐树梢的浮雪扑下来,卫桓伸手,把她斗篷的兜帽拉了起来,轻轻盖上。
“你冷不冷”
“我不冷。”
温柔婉转的女声问他,他是这般回的。
卫桓不冷,他觉得自己浑身血液涌动奔腾,热得很。
缓缓徐行,低声笑语,如果可以,卫桓希望这条路很长很长,能一直走下去。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符家距离营区大门也不算太远,就算雪天走半个时辰怎么也到了。
转个弯望见符家的宅子的同时,耳边便听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不不可能的”
“我家大郎不会战死的一定是错了”
“你们弄错了丧报不是我家的出去快出去给我出去”
痛入骨髓般的哭嚎,杨氏钗斜鬓乱,将送丧报的军士推出大门,哭着捶打他,拼了命地推搡他。
那军士并没生气,只是低着头“夫人节哀。”
“节哀节什么哀我大郎没死没死”
杨氏陡然爆发一阵尖声,她大声反驳着,最后还是一脸憔悴的符石踏入家门,接过丧报,“辛苦你了小兄弟。”
“不辛苦,将军节哀。”军士便走了。
“夫君你”
杨氏倏地抬头,声音戛然而止。
符石眼下青黑,仿一下子老了十岁,他一手牵着马,另一只手捧着一个青黑包袱皮裹着的坛子。
符亮“战死”,不过后来尸骨践踏得已找不大全了。按他的级别,是没有棺椁收殓运返的待遇的。符石亲自过去,一点一点地寻,最后焚化成一坛骨灰。
白发人送黑发人,饶是七尺男儿,也哀毁痛哭。
现在,他带着这坛骨灰回来了。
杨氏怔怔看着,忽“蹬蹬蹬”猛倒退几步,一绊栽倒在地,她怔怔半晌,陡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悲哭。
这哭声揪人心肠,饶是姜萱素不喜杨氏符亮,这时听着心里也难受。她一怔叹息才要问,卫桓却点了点头。
“他死有余辜,回去再和你说。”
他眉目含冰。
姜萱一怔。
这符亮的死另有隐情,只现在却不好说,因为符家是第一户,三人现在等于站在符家府门前。
门户大敞,往里头看,符非符白立在最里面,没吭声,面上非但不见哀色,眉目间反闪过冷意。
姜萱蹙眉,虽仍不知详情,只心里却有了点数。
膘马打了个响鼻,马蹄踏踏两声,里头的人往外看来,符石勉强扯了扯唇角,“桓哥和二娘回了”
“快进屋吧,外头冷。”
声音嘶哑,形容憔悴,姜萱三人进门,她低声劝慰“舅舅节哀。”
“嗯。”
符石点了点头。
即便知道符亮有问题,但看他这样,姜萱心里也难受,又低劝两句,她侧头看杨氏。
劝了符舅舅,怎么也得劝两句杨氏,虽然姜萱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