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些。
伤药肯定有的,但都是普通货色,肯定比不上姜萱自己的。她身上金创药是精心准备的,最上等,说不逊色于宫廷药物可不是假话,消炎愈创绝对一流。
现在掏出来,一是救人救到底,毕竟止血不过治伤第一步罢了,消炎不给力后果非常严重。
卫桓才十六,比她都还小几个月,若这么死了,也实在太可怜了。
二来,如今还身处丛林,三人暂同行,就当增加武力值了。
别看卫桓伤势不轻,姜萱并不小觑对方的爆发力,若再遇上孤狼之类的,他绝对比她有办法。
好药虽然珍贵,但也算用得有意义。
姜萱十分麻利给卫桓伤口厚厚撒了一层,覆上刚才让姜钰裁一截里衣叠成的新帕,布条就不换了,没这条件。
然后重新取了一筒水来,从荷包里取出消炎退烧的药丸,让他和水服下。
“这药挺管用的,你连服几日,熬过前头这几天,应就不怕了。”
姜萱也是疲得厉害,守夜什么的实在有心无力。处理好卫桓伤势,再次检查一次四周及火堆,就撑不住了,直接一头栽倒在小弟身侧那草垫上,眼睛已闭上。
篝火“噼噼啪啪”,橘红火苗跳动,姜钰小小声打着呼噜,很快的,姜萱的呼吸也变得平缓绵长。
她几乎转瞬就睡着了。
三人安静躺着,深秋黑寂的夜里,远远有零星几声秋虫嘶鸣。
须臾,本以为已睡着的卫桓睑睫动了动,无声睁开眼睛。
夜凉无月,几点星子孤零零缀在墨蓝的天幕上。
卫桓的目光,沁寒尤胜那孤星几分。
伤口很疼。
只躯体上再多伤痛,也无法掩盖他胸臆间的愤恸。
这一个月间,卫桓的人生翻天覆地变化,将他一下子从人间打入地狱。
得韩氏吩咐的下仆,连薄棺都不给,一张破席卷了,直接将卫氏尸身抬至乱葬岗。
那天大雨滂沱,冒雨连夜急赶而归的卫桓跪在泥泞中,亲手扒开薄薄的黄土,扒开七八具同坑新骸,最后他扒开草席,看见一具赤条条的青白尸身。
卫氏一双眼睛大大睁开看天,尸身淤青伤痕遍布。
卫桓痛哭失声。
他十六了,长大了,正在寻摸去路了,他打算再过几个月,就带他的母亲离开颉侯府。
颉侯冷漠,卫氏失宠日子渐难捱,这公子之位,他毫不留恋,自己总能养活她的。
可今日,等待他的却是一具冰冰冷的尸体。
母亲竟是被人生生折辱而死的
无心无情的生父漠视,阴险辣手的嫡母设计,最后魂归离恨天,就这么被破草席卷起,随意扔了出去。
瓢泼的大雨,漆黑的寒夜,他仰首,痛声悲鸣。
刻骨恨意
重新埋葬了母亲后,卫桓提刀去了颉侯府,他等了二日,等到了韩夫人携子出门赴宴。
白刃一闪,鲜血喷溅。
他要将仇人一一亲手刃之,已祭奠母亲在天之灵
韩夫人还有一子,卫氏被成功设计,少不了他这嫡长兄的大力配合。
卫桓逃离后,不等伤养好,就开始关注嫡长兄行踪。
也是上天有眼,托了彭越之功,青州河间联军大败,二者溃逃四散,张大公子身边仅剩七名近卫,惊惶逃入昌邑东北群山。
卫桓尾随,伺机攻其不备。
只他到底伤未痊愈,又以寡敌众,血战一场,两败俱伤。
倒地时,头部重重地磕在石块上,他挣扎着还是晕厥了过去时,卫桓是极不甘的。
他还没复完仇
侮辱害他母亲的仇人还没杀完,包括他那个高高在上生父
但他实在是撑不住,眼前泛黑,失去意识。
原他以为自己会死的,但最后,他没有。
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人给他止血包扎。他以为是臆想,深山野岭哪来的人就算有,怕是敌对取他性命来的。
不想却是真的。
卫桓侧头,往左边看去。
篝火噼啪,红橘的火苗跳动着,姜萱挨着小弟,微微蜷缩睡得正沉。
山凹不大,三人最远距离不过两臂,火光映照下,她侧脸极清晰。
小巧唇鼻,一双弯弯的柳叶眉,长翘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白皙秀美的面庞难掩倦疲。
没错,是那个昔日优雅雍容的姜大女郎。
她旧日对他无丁点好感,他亦素厌这些所谓世家公子女郎的高贵姿态,两人吵过架,两看生厌。
不想,她会出手救他的命。
卫桓这一辈子,无兄弟姐妹,无深交友人,旁人从不会助他,他更不会帮人。
孤独跋涉十数年,不想到了背叛亲离千里追杀的绝境底下,却有人愿意出手相救。
她不是极恶他的吗
有疑惑,有不解,卫桓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