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训诫了几段话后,便才离开。
云娇松了口气,与云黛道“那长粟嬷嬷倒是比长谷嬷嬷严肃一些,你往后也要仔细。”
云黛自是应了她,她却要拉着云黛出府去蒋侍郎千金家里玩去。
云黛迟疑道“姐姐的名分还未正式定下来,这样不合适吧。”
云娇道“人家相邀,咱们不去才是失了礼仪,再说,名分这也是迟早的事情,母亲都是允的,自然无碍。”
她这么说,云黛自然也没了话。
她跟着云娇去了,才知晓云娇竟不是头一回与这些贵女聚会。
这几个不是蒋侍郎家的千金,那几个就是其他这个官那个官的女儿。
总之她们个个都穿戴精致,气派十足,真真是云黛从前在暮州都没见过的。
她们待云娇十分客气,连带着云黛都跟着沾光。
“我哥哥这几日便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三皇子了”一个姑娘说道,“他果真长得十分俊美。”
“听说圣上赐了他名字里有个众星捧月的月字,皇后听见了,原生着病身体就不好,直接就吐了口血”
另一个姑娘又笑嘻嘻地接了一句,却被旁边的姐姐给推了一道,冷着脸儿呵斥“慎言。”
几人才带过了这话题,没再讨论。
云娇听了这话,却蓦地思绪翻涌。
上辈子,她好不容易借着云黛的关系打进了这些贵女的圈子,可她们何曾会如当下这样高看她一眼
而她想勾搭上的那位三皇子,这一世却不知道为什么,足足比上一世晚了半年才进京来。
跟着府里的规矩重复了几日,云黛竟也逐渐熟悉了下来。
也隐隐感觉到成为了国公府千金之后,而处处高人一等的感受。
可云黛心里惦念的还是想要回去杏村,有了这个盼头在,她在府里写字学习的耐性反而也好了许多。
闲暇时候,云黛还寻长谷嬷嬷问了牧虞鞋子的尺寸,又给焦氏和牧虞各做了双鞋子。
待早上去请安的时候,云黛便将鞋子带上,牧虞又听她讲了些杏村的事情。
和云娇口中艰难委屈的生活不同,云黛眼里的杏村,倒像是个极好的地方。
云黛却又说到自己小时候怕黑,给婶婶添了不少麻烦。
“我虽怕黑,可有个婶子告诉我,黑漆漆的地方才有可能遇见自己死去的亲人,我那时想见见我母亲,便一个人跑到了墓地里去,吓得尿了裤子也没能见到我母亲,反而还吓着婶婶了呢。”
牧虞抿了口茶,问她“那你现在还怕吗”
云黛抿唇笑说“自然是不怕了。”
她陪了牧虞一会儿,离开时候才想起来做的鞋子,拿给牧虞。
牧虞却冷眼打量了一番,便叫长谷收到柜子里去。
“我并不喜欢我的女儿只知道弄着针线”她说着扫了云黛的手指一眼,看见上面有几个针戳出来的小红点。
“我的女儿再没有出息,即便不懂文章,却也总要有拿得出手的字才能行。”她对云黛说道。
云黛闻言顿时羞惭不已。
隔两日,云黛与云娇都拿了近日练的字来给牧虞检查。
牧虞先是看过了云娇的练的字,见她确实大有长进,不冷不热地赞了她一句,叫她欣喜得很。
再看到云黛练的字时,她一页页翻过去,却将那一沓纸丢回了桌上。
“这字是你写的”牧虞露出了冷笑。
云黛翻了几页,发觉她呈上来的纸竟比云娇的要厚一些,而且上面的字迹整洁光滑,和她最初的字很是不同。
即便不看这些,云黛也清楚地知晓这些字分明不是她所写的。
“我叫你练好了字,你便找人代写。”牧虞的语气愈发冷厉,“连字都不会写,你怕是府上教养过的奴婢都不如了。”
她说这话,便似个大巴掌甩过来一般,叫云黛愈发觉得脸热。
她手指无措地捏着袖口,眸子里也隐隐蓄了层雾。
“我没有”
“下去”牧虞不耐道。
云黛含着泪出了屋去。
待两个姑娘都走了,长粟却面露疑惑,“公主明知道是丫鬟故意放进去的”
牧虞蹙着眉心,口吻愈发不耐“看你的好戏就是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长粟顿时也没了话。
云黛回去,茹儿瞧见她脸色不好,便说道“奴婢已经将那放错了纸的丫鬟给惩罚了,咱们要不要再去与公主解释一番”
云黛摇了摇头,心里也知道这时候去解释,也着实没什么说服力。
晚上茹儿要歇下时,却见云黛还在东屋里练字儿。
桌上就一盏油灯,她便打了个哈欠劝道“姑娘可别再练了,伤着眼睛就不好了。”
云黛低声道“没关系的,你去睡吧。”
她抿着唇儿,瞧着自己的字儿心里也觉得难堪。
她也不想白白地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