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李念弟起床梳洗完毕,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在客栈吃了朝食。客栈的朝食十分简单,无非就是小米粥和杂面馒头以及咸菜丝。但李念弟这些日子已经适应了,照样吃得很香。
吃完饭,她背着包袱等着王嫂子来叫她。
江氏仍然不放心,又再嘱咐她一次“念弟,咱们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你可小心些,紧紧地跟着你王嫂子,可别丢了。”
李念弟说道“放心吧娘,我一定会小心的。”
过不了不久,王嫂子便过来叫李念弟。江氏自然要上前去打个招呼,谢谢她带着自家闺女去市集。
王嫂子是个自来熟,很快就拉着江氏东拉西扯起来
。
王嫂子见的人多,又能说会道,又善于八卦。她问话是句句问到点子上,李念弟在一旁看着,觉得老板娘说得果然没错,这人有点太八卦了。再这样下去,她娘就会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套了路,把底细都给透漏出去了。
李念弟心里就有些不乐意,连同跟王嫂子一起出门也有些抵触了。不过,她权衡一下,昨天已经说好了,要是她突然说不去,这样面子上也不好看。而且江氏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后面也不好办。罢了,这次就跟着王嫂子出门。不过,她已经打定主意,她一定要小心提防王嫂子的套话。说话要滴水不漏,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这里,李念弟便走过去打断两人的聊天说道
“王嫂子,我娘倒是想跟你聊个够呢。不过,咱们是不是得去市集了毕竟还要走上一阵呢,早去早回。”
王嫂子一听也是,便笑着说道“是呢,咱们这就走。我一跟你娘聊就聊不够似的,差点忘了正事了。”
李念弟也跟着笑,两人分别跟江氏和何娘子打了招呼,然后就一起出了同安客栈的门。
刚一出门,王嫂子的八卦之火又燃烧起来了。她饶有兴趣地问李念弟“念弟,你们是从北安城平阳县来的呀,那可不近呢。这么大冷天的,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你们咋这么时候出来了你爹呢他咋放心你们自个出来了”
李念弟就把先前的那套说辞给说了出来,说自己父
亲死了,她们母女几个来寻亲云云。谁知王嫂子却说道“啊,你爹去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王嫂子说着给了李念弟一个同情的眼神。接着,她自行推理道“你最小的妹妹也就俩月吧,那么你爹是才去不久,看看你娘气色还不错。一点也没有当家的去了的那种伤心样儿。”
李念弟听出了王嫂子话中的质疑,她不禁心里一恼。敢情她是怀疑自己的话,又说江氏不够伤心。特么的,李念弟差点要爆粗口了。何娘子还说这王嫂子是个好心人,好心个屁,分明坏心眼好吧。明明人家不乐意还非要打听人家的隐私,人家说了,又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李念弟冷静了一下,接着朝王嫂子淡淡一笑,说道“王嫂子,听你这意思是嫌我娘不够伤心喽。”
王嫂子干笑一声,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就说你娘气色不错。”
李念弟接着说道“其实我家的情况有些复杂,你也看到了我们有姐妹四个,我奶和我爹因为我娘生不出儿子就一直虐待我娘和我们三姐妹,我爹更是时常不回家,听人说,他在外面早有了人。反正我们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我娘在怀上我妹妹后,我爹也消失了半年多,后来才知道他因为喝醉酒不小心掉到河里摔死了。我娘当时是哭得死去活来,都不想活了。有一次还差点跳了池塘。后来村子里的那些婶子大娘们都过来劝。有的对她说,你可不能这么想不开, 你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和三个大的也要活下去。还有的说,你家那个男人活着的时候对你也不好,你何必这么伤心,要换了我,就当没有他这个人。他不仁我也
不义。”她们好劝歹劝劝了半年,一直到我妹妹出生,我娘因为身体不好,加上时常伤心,都没有奶水,我小妹妹勉强才活了过来。后来她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了就开始有些糊涂,把以前的事都快忘不多了。有时甚至忘了我爹已经死了。还说我爹其实没有死,他就是跟人跑了,就是觉得她没有儿子,想休了她。”
王嫂子听得是唏嘘感慨,觉得这个江氏真是命运多舛。
王嫂子接着地说“唉,原来是这样,你娘也真是不容易。你那个爹确实不是啥好东西。”
李念弟接着正色道“所以王嫂子,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跟我娘提我爹的事,我怕刺激到她。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我的小妹妹是活不了,就是我们几个也活不下去。我之所以带她离开老家,一是因为我的伯伯
和奶奶欺负我们;二是就是想换个地方,不想让我娘再想起那些伤心事。”
王嫂子想起刚才自己不住地打探和套话,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同时又有些后怕,没错,她是喜欢打听别人家的事,可是她可不想刺激到别人发病,那样的话,她可担不起责任。
她一脸惭愧地说道“哎呀,你瞧我这张嘴,就喜欢打听事,我们当家的也说我这点不好,我是真不知道你家的情况,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