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想争取“我可以留下来陪他。”
湛明晃手表示拒绝“别了时大哥,你还是出来吧,闻哥犯病时人畜不分”
虽然他是开玩笑,但闻言,时恬想争取什么,说“他认得我。”
湛明点头“他只认得你。”
时恬“对,所以”
湛明接着说“所以他不会打你,但会用另一种方式伤害你。”
时恬张了张嘴。
另一种方式是什么,时恬相当清楚。
还在思索间隙,湛明说“你再不走,他就不让你走了。”
听到这句话,时恬偏头,闻之鸷还是一言不发坐着,但明显能感觉到肌肉紧绷,似乎疼痛又开始啃噬他每一寸血肉。
时恬犹豫这一瞬间,已经被顾焱拉到了门外。
病房内有监测信息素浓度警报,刚关上门警报就响了。应慕怀急匆匆从办公室赶来,背后跟着闻堰和几个医生。
湛明跟萧危感叹“闻哥还挺糟心。”
萧危没说话,看神色是习惯了,但这一次却浮现出焦虑。
时恬在等候长椅坐下,湛明说“等警报降到安全范围内,咱们再去看看吧。”
安全范围。
时恬心里默默念了这四个字,突然被顾焱喊了声“时恬。”
“嗯”时恬看他。
“昨晚在街边,时萤被闻哥信息素波及了,你知道吧”
顾焱是一种闲聊语气,时恬也跟着闲聊“她怎么样了”
“在监测,感觉精神出了点儿问题。”
时恬难以置信地抬头。
经过了昨晚事,时恬现在把她当成一种虚无缥缈东西,不存在,不关心,不愤怒,但再怎么说,听到一个十六七女孩儿变成这样,还是很惊讶。
“这么严重”
顾焱声音也挺感慨“她挨闻哥近,估计被信息素波及也大,精神创伤程度比较重吧。经过一段时间治疗,应该会好。”
听到他说,时恬拧着手指,终于提出了自己疑问“闻哥对她造成经常创伤到底是什么”
“啊,这个,”
顾焱抓了下头发,思索怎么说似,开口,“其实也就是把他身体正在遭受痛苦,短暂施加到另一方身上而已。”
信息素通过神经中枢,控制大脑,令人产生痛感。
“我们都经受过,那感觉确实酸爽。不过时萤毕竟是个小姑娘,看到这种血腥场面,感觉到痛苦,变得有点儿问题也正常。”
时恬低低嗯了声。
他心里觉得,让时萤去短暂修养一段时间,比在学校待着混日子好。
那边,湛明瞬间感同身受“尼玛一个小姑娘能遭得住吗遭不住,我都遭不住,闻到他信息素浑身发麻,头皮爆炸,直想吐。”
“体谅体谅吧,我们只是暂时承受那么几分钟,闻哥估计从有点儿感觉起,就得对付这种痛苦。”
顾焱是老实人,话里一句油嘴滑舌都没有。
时恬听见,却抬起头“他一直都在承受”
湛明也嗯了声,很感叹“对,所以我敬闻哥是真男人,换我,估计早找根绳子自挂东南枝了。”
时恬低头盯着脚尖,说出上话,胸口闷出一股气,噎眼眶开始发热。
他想是,时萤暂时感受到那么几分钟就要疯了,闻之鸷这么多年,又是怎么过来呢
这样事情,似乎很难去猜想答案。
对闻之鸷,也太残忍了。
坐了很久,应慕怀从门内出来,说“他稳定了,你们还有事吗”
湛明指了下病房“能不能进去看看闻哥”
应慕怀“不能。”
湛明无奈说“那没事了。”
应慕怀也嗯了声“你们可以走了。”
角落里,时恬站起身,像是询问“我能进去看他吗”
对时恬有另一层标准,应慕怀说“他想见你,而愿不愿意见他,是你选择。”
时恬嗯了声,发现应慕怀是很单纯直来直去,对他印象好了很多。
“那我进去了。”
时恬走进病房中。
空气中残留着信息素余韵,时恬感觉周围空荡荡,特别寂寥。远远看见闻之鸷躺在床上,半侧过身,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闻哥”时恬小步跑过去,隔着被子捅了捅他,“我又来了。”
闻之鸷没动静。
他手搭在脸侧,感觉像刚被安抚了很久情绪才稳定,也可能是镇静剂缘故,陷入了昏迷。
没得到回应,时恬扒着病床慢慢在他身边蹲下,视线平齐方便打量他。
aha颈侧添了新伤口,那张平日散漫高冷脸此时意外有了憔悴意味,沾着血絮,莫名却炽烈又夺目。
时恬凑近,轻轻碰了碰他伤口。
闻之鸷依然没有醒来意思。
时恬现在满心里,看着他,脑海回荡一个问题。
你怎么又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