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自杀。”
“那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啊,贝兰德这么大。”
“就是,每年死的人多了,要是谁看到遗骨了还可以帮他埋埋。”
“人多地方他找死,是要引人关注吗”
“谁知道呢,我们该干啥干啥呗。”
过了一会儿。
“你们怎么还没有走”
“你为啥没有走”
好吧,乏味单调缺少娱乐生活的贝兰德的确需要点儿乐子。
就是乐子,死亡在这儿太多了,挑不起任何人的神经,自杀人数很多,夸张点儿说多如牛毛也可以,每次有新人来就有人死,不是死于意外,就是死于自杀;老人坚持不住,死在自己手里面的比比皆是。就这样的贝兰德,谁还会在乎别人的生死,也许死掉了反而是一种解脱。
这么大张旗鼓的寻死,挺少见的,大家速速来围观,就差有人叫卖瓜子、汽水、折叠椅。
“他在自杀啊,你们就看热闹”盛天意站在人群的对面,不可思议地看着嬉笑着的人群,“我们应该救他”
“你来贝兰德几年了”有人问。
盛天意,“半、半年多。”
“还这么天真。”另外有人切了一声。
盛天意懵逼,他指着站在摇摇欲坠的树枝上的男人,衣衫褴褛、胡子拉碴,看着精神状态就不是很好,“那是一条人命。”
“我们也是,但我们都做好了随时去死。”
盛天意看着众人,冷漠的表情、冷漠的眼神、冷漠的言语,寒意腾地从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抬起的手指因为战栗指不清目标。
“快回来,天意你干嘛呢”朋友阿豪在人群里面喊着。
盛天意跌跌撞撞地走进了人群,安静到呆滞。
“你冲出去干嘛,都被人笑话了。”阿豪有些埋怨,又有些担忧。
“这种事儿大家都不会管吗”
“管什么自顾不暇呢,还管别人生死啊。”
“可”
“可什么呀,你看大家又没有起哄让他去死,只是看着而已。”
只是看着而已“这是见死不救”盛天意气愤地说。
“我们可以救他,可谁来救我们”包括他。
盛天意茫然,是啊,谁来救他们。
盛天意被朋友推了一下,踉踉跄跄地往旁边避让开,有人走到了最前面,是容奕。
容奕拨开人群走了出来,仰头看向高处,站在枝头上的男人约莫四十来岁,这是用地球时期的标准,现代人寿命长了,很长时间都维持着年轻盛年的面貌,很难猜出具体的岁数,上面那个也许四十几岁、也许一百多岁,谁知道呢。男人扶着树干,目视远方,站在十多米高的地方想要感受一番飞翔的滋味。
“谁认识”容奕随机地拍拍身边的人。
阿豪成了这个幸运儿,“不认识,新来的。”
“哦。”容奕左右看了看,看到有个人手里拿着木仓,他伸出手,“给我。”
拿木仓的男人想都没有想的把木仓交了出去,容奕接过木仓,长木仓分量感十足,手感很好,一手扣住扳机、一手拖住木仓,他瞄准了树上那人。
众人凌乱了,“”
老板,你是嫌弃他太慢了,想要送他一程吗
啊啊啊,太血腥了,不要在这儿射,树下就是天气暖和吃饭的地方啊
容奕轻描淡写地说,“这人很会找地方,是吧。”
食堂东边的一棵树,西边住着李二出他们三个,东边这棵树可没有人敢占位置,挡住食堂的阳光。树下摆着一张张长条桌,粗壮的圆木对半开之后平面一侧朝上放在地上,两侧是树墩做的凳子,从一开始的原始简陋到后来一步步的修缮,是大家自发做出来的成果。
容奕忽然提高了声音,“上面那个,要么滚下来,要么我弄死你,一木仓弄不死,我可以多来几木仓。妈的,在我蒸馒头的时候寻死,找晦气是吧,滚下来。”
上面那个面色如土,双腿发软,要不是肚子里面没有水,他肯定尿了。
“我我我我”他的声音细小如蚊子叫,树底下的人就看到他嘴巴一张一合,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容奕平淡表情不变,但身周一米已经成为真空地带,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现在很暴躁,“一、二”
他开始报数了,天知道是数到三还是数到十就砰一声,当场开花。
树上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顺着树干呲溜下来了,不想开花的求生欲望让他怎么上去的就怎么下来了,到达地面后一屁股坐下,靠在树上呼哧呼哧喘气,“我我我”
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容奕笑了,“很好。”
老人说的,过年蒸包子、做炸货的时候别说话,更别说不好的话,要吉祥,要吉利,要平安顺遂,要年年有余,谁特么在他蒸馒头的时候闹出幺蛾子,谁特么就是不想活了。
“很好。”
他又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