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上, 夏凉被中间拱着一小团。
小团子鼓秋鼓秋地挪动,终于找到了被子的出口,从里头探出个毛绒绒、乱糟糟的脑袋,惺忪的眯眯眼懵懂地睁开, 一动不动, 持续了足足有五秒钟,这绝对不是静止画面。
稍微清醒点儿了,面面手脚并用的从被窝里爬了出来,他一屁股坐在枕头上, 有些茫然地看着除了自己就空荡荡的大床。
和尤利西斯睡在一起习惯了,面面每天从温暖安全的怀抱中醒来, 已经把这认定为既定事实,不会有任何改变。
面面茫然地发出没有任何意义的声音,“咦啊”
他很疑惑,为什么就他一个。
过了一会儿, 面面伸出小手手抬起旁边的枕头, 还弯腰够头去看, 他怀疑枕头把尤利西斯藏起来了。
枕头下面空荡荡的,面面没有任何发现。
面面皱起了肉嘟嘟的包子脸,他有些焦急地去抓被子, “咿呀”
他好害怕被子把尤利西斯吞掉了。
面面嘿呦地趴了下来, 钻进被子里找啊找啊找夏凉被薄薄的, 不重, 被窝里很黑, 里面仿佛蜿蜒出好多小路,通向了神秘莫测的地方,面面爬得很谨慎,他抿着肖似容奕的嘴唇,暗暗地给自己加油鼓劲儿,不怕不怕不怕。
探险的前路上突然一空,一只肉肉的小手试探地伸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在虚空中摸了摸,手背上五个小窝窝清晰可见,能够清楚地听到小手的主人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
被窝里的面面歪着头,他在想现在怎么办
又过了一会儿,小肉手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个毛绒绒的脑袋。被子盖住了头,面面抬不动,像是一只小乌龟那样努力伸长脖子也没法看清楚床外面的情况。
“嘿呦嘿呦。”面面努力划拉着手脚,被子岿然不动。
面面用力地叹了口气,趴着不想动了,好累的。
面面生气,自暴自弃,不动了啦。
忽然,轻薄的夏凉被滑落,露出了面面的脑袋,他轻轻松松地就能够抬头、翻身,面面疑惑地眨眨眼,他有些弄不明白怎么了。
大床的另一侧,捏着被子的保姆机器人松开了手。
得到自由的面面的欢快地叫了一声,视野不在限制他到到处乱看,随即他就发现了奇怪的一幕,为什么床底下爸爸要和尤利叠在一起睡
面面歪头,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很快,床边缘的面面引来了容奕的注意,容奕看了过了。得到爸爸的注视,面面立刻兴奋地双脚乱蹬。
容奕安抚地朝着面面笑了笑,让他别乱动了。
“啊”面面朝着床下的两个大人喊着,肉肉的小手在虚空中抓了抓,好像这么干就可以抓到人一样。
容奕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嘘。”
面面眨巴眼睛,“诶”
容奕轻声地说,“继续睡。”
平时雷打不动睡到日上三竿,今天这么积极地早起做什么。
面面鼓秋鼓秋,想要下床到爸爸身边去。
容奕摇头,不准面面乱动,他压低声音喊,“小源。”
履带磨擦地面的声音于安静的房间内响起,手脚并用准备给爸爸表演什么叫做宝宝下床的面面被保姆机器人的手拦住。面面像是被挠了痒痒肉一样在小源的手上动来动去,还扭头朝着爸爸那儿伸手手。“啊啊啊。”
如果他学会了说话,此时此刻一定是在说放开他,他也要玩叠罗汉。
有孩子这么吵着,睡梦中的尤利西斯睫毛轻颤,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容奕放大的脸。
容奕无辜地高举手,“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差,几两米酒就放倒了。”
他一整晚充当人肉床垫,动都不敢动,竟然睡得还挺不错
尤利西斯甩了甩有些闷胀的脑袋,太阳穴那儿有些一鼓一鼓的疼,稍微寻到一丝清明的他才反应过来现在两个人的姿势是有多么的奇怪和暧昧。
天暖睡觉衣衫穿得单薄,隔着两层布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下面人身上温暖干燥的体温,随着体温一同而来的是沉稳有力的心跳,砰砰砰,每一下都传递着生命的活力和美好。
呼吸有些缠绕,周身的温度好似有些升高,气氛在进一步往奇怪的地方发展。
尤利西斯单手放在容奕的耳侧,微微用力撑起了自己,柔顺的发丝随即倾泻而下,落在了容奕的身上。容奕无意识地伸手抓了一下,入手的发丝柔软、顺滑,发丝从指尖而过,宛若羽毛轻轻飞下。
尤利西斯面无表情地看着容奕,容奕回以温柔的笑意,“早,尤利。”
尤利西斯没有说话,浓绿的双眸内情绪凝结,猜不透。
容奕继续说,“你喝醉了,自己从床上掉下来的。”
他在心里面默默补充,这样的机会请多来两次。
尤利西斯慢吞吞地说,“哦。”
容奕,“”
就这样没有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