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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会开放上层。”
他突然道。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就跟风吹稻穗似的,猛地扭过头来,异口同声道“真的”
廖初点了点头。
就在上周,他关于特殊人才落户的申请通过了。
虽然接下来还有一个月的公示期,但基本不会有变故。
等到明年七月一号,纳税记录满一年,他就可以买房。
只要有了新房子,他就能把现在的餐馆二楼改建。
二楼不像一楼,没有玄关、后厨和吧台,可利用空间更大。
他已经简单规划过了,至少能多出两个包间和二十张桌子来。
第二天早上,秋风瞬间凌厉起来。
天空阴沉沉的,好像随时都会下雨。
昨天还顽强支撑的树叶,兵败如山倒,被强劲的秋风吹落一地,仿佛一夜之间,地面就黄了似的。
落叶随着风满地打滚,刷拉拉,平添寂寥。
偶尔有行人的脚踩上去,咔嚓嚓碎成一片。
赵阿姨直接穿了件羊绒大衣过来,“昨天晚上风刮了一晚上,可能要降温了,小廖啊,你跟果果都要注意保暖什么这么香”
果果开心道“是卤煮”
说完之后,她又转头问道“舅舅,什么是卤煮”
里面戴着口罩的廖初声音发闷,“用卤汁煮的好吃的。”
吃了就知道。
卤煮是北京的一道传统小吃。
做法相对粗豪
将特质的面火烧、猪肺、猪肠放进提前调好的卤汁儿里煮,一般也会在里面加豆干。
这么做出来的猪肉浓而不腻,是内脏爱好者们的心头好。
再根据个人喜好来点蒜汁儿、腐乳、香菜什么的,满满当当一大碗。
有点粗豪。
有点狂放。
甚至可以说不太讲究,不登大雅之堂。
但你不能否认,这确实是一方百姓的最爱。
大肠小肠自不必说,懂得都懂,最爱那嚼劲和独特口味。
还有猪肺。
不喜欢的觉得恐怖,可喜欢的,反而对里头“咯吱”作响的肺管子情有独钟。
嗨,图的就是这一口
面火烧质地紧实,所以才能跟下水一起煮,老半天都不待软囊的。
等时候够了,煮透了,一整锅卤汁的精华都在里头了。
咬起来也不费劲,软滑,还带着点儿死面特有的嚼头。
夏半年,闷热的时候来一碗。
千万不能放凉了,那就不香了。
这个得趁热吃,大口吃,从头到脚憋出一身大汗。
再来一口冰镇汽水,透心儿凉,那叫一个畅快
冬半年,阴冷的时候叫一份。
必要亲眼看着师傅从不断翻滚着的卤煮大锅里,用长筷子、长夹子夹出来,放在案板上现场剁碎。
必得是大锅
里面红棕色的卤汤颜色浓到发褐,咕嘟嘟炸开大泡儿。
氤氲的热气无孔不入,叫你一颗心都跟着发痒。
趁热连汤带水唏哩呼噜一通塞,满口异香。
连带着骨头缝儿里刚钻进去的那点寒气,也都随着薄汗一起排出。
一份,主食和菜肉都有了,管饱
这就是劳动人民朴实的智慧。
不爱吃的也没关系,店里还有固定的烧肉夹馍。
来了,就别想饿着出门。
这会儿廖初把卤煮煮好,等会儿只需要烙白馍即可。
卤煮装碗、切肉夹馍等非关键步骤,都有后厨的帮手做。
几分钟后,余渝缩着脖子进来,鼻尖冻得微微泛红。
跟个兔子似的。
他不断往手上哈气,“好冷好冷”
他是南方人,有点受不了北方瞬间尖锐的北风。
不过听说这边冬天有集体供暖,会很舒服。
果果拍着自己身边的座位,“鱼鱼老师,这里呀”
余渝刚过去,就发现她的眼睛好像微微有点肿,“廖先生,她眼睛怎么了没睡好吗,还是发炎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说这事儿,廖初也是啼笑皆非。
他挑开挂在厨房门口挡油烟的半截竹帘,对果果道“你自己告诉余渝老师,昨晚谁哭鼻子了”
见余渝和赵阿姨都往这边看,果果立刻用自己的小肉手挡住脸蛋,缩着小身体,嘿嘿直笑。
孩子大了,知道害羞了。
廖初失笑。
昨天晚上他关门后盘账,果果就在旁边画画。
过了会儿,小姑娘看着舅舅写满纸,突然说要学写字。
孩子有上进心是好事,廖初就问她想写什么
小姑娘不假思索道“我想写舅舅和果果的名字。”
她听别人说,名字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