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见到的街道,遇见的行人,路边的一草一木
不起眼,却又不可或缺。
姬鹏试探着拿起来。
凑近之后,香气越发浓郁。
表面是粗粝的,用牙齿轻轻一掰,就掉下一大块。
粗糙的颗粒在口中迅速溶解。
姬鹏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大脑高速运转,想着究竟什么词儿才形容得尽。
几分钟后,他憋得满脸通红
卧槽,好吃啊
说不出究竟怎么个好吃法,但就是不想停
在中式糕点中,“酥脆”一词常常相伴出现。
时间一长,许多人难免会将这两个词混为一谈。
但实际上,“酥”和“脆”,相去甚远。
酥,徒有其表,内部软弱无力,因为没有筋骨,断声沉闷,遇水即溶。
而脆者,大多硬挺,极具韧性,食用时需要花费一点力气,且声音清越。
而眼前这块桃酥,完美契合了“酥”的要求。
姬鹏小心翼翼地将属于自己的那块桃酥吃完,忍不住好奇道“老板,这里面分明没有桃子,为什么要叫桃酥”
众人闻言一愣,对啊
廖初撤下第一套碟子,“说法很多,但都有待商榷,听听就好”
有人说是因为最初做这种点心的人往里加了桃仁止咳,也有的说是核桃店老板为了处理核桃碎,加了核桃;
有的说是一开始做成桃子的形状;
还有的是什么陶窑工人所创
众说纷纭,流传到现在,真相已然不可考。
但毋庸置疑的是,这实在是一款优秀的点心。
第二品,豌豆黄。
一块块浅黄色的方糕被放在浅碧色的圆碟中端上来,清新淡雅,仿佛春日水面浮动着的嫩柳枝。
叫人的心情都不自觉柔软起来。
豌豆色淡味轻,只有吃到口中才能细细品味一二。
以前豌豆黄主要分为两大派类,一是宫廷,二是民间。
而对豌豆黄的改良和发展起最大推动作用的历史名人中,名头最大的莫过于晚清时期的慈禧太后。
据史料记载,她在世时酷爱豌豆黄,经常冲水吃。
而民间的多以固体块状为主。
康山千里迢迢跑到清江市来,一待老些天,为的不就是这口吗
此时见了真容,简直连呼吸都急促了。
对好色之徒而言,绝世美女足以令他赴死;
但对老饕来说,有这么一块豌豆黄在眼前,给三个美女都不换。
为方便食用,每块豌豆黄都切成一口大小,而两个小朋友面前摆的,则切得更小。
康山缓缓吐了口气,以近乎虔诚的心态,将豌豆黄放入口中。
入口微凉,细腻如沙,豆类的清香混着膏体一并侵袭到口腔的每个角落。
这味道并不算重,甚至可以说清淡,却偏偏具有极强的侵略性。
一口,就再也忘不了了。
他闭上眼睛回味片刻,幽幽道“绝。”
跑这一趟,值了
柳溪也在一边唏嘘,“要是当年签售的时候我吃的是你做的,何至于留下心理阴影”
这些年我都错过了什么啊
中式糕点竟是这么好吃的东西
好些中式点心往往有个特点,就是其貌不扬。
如果只看表面的话,活像路人甲。
可你要是能静下心去品味,就跟见了耐看的美人似的,越看越着迷。
第三品,枣花酥。
枣花酥应该是今天四样糕点中颜值最高的了
廖初做的是流传最广的八瓣形状,以酥皮塑型,宛如花朵盛开。
那八瓣花瓣中空,填满炒好的枣泥,中间点红点。
它也是酥,却和桃酥的酥几乎是两个极端。
前者厚重,浑然一体,一击即破。
后者细腻,酥皮重重,百转千回。
枣泥糕的酥皮,是千层酥。
做得好的枣泥糕,入口之后能感觉到酥皮在口中一层层溶解,宛如春日枣花层层绽放,十分鲜活。
第四品,绿豆糕。
绿豆糕的制作方法和豌豆黄类似,都是要先将豆类煮熟打泥,反复过筛至细腻,然后堆起成方。
不过绿豆清热败火,更适合这个季节。
余渝看着新换上来的玻璃盘子,忍不住笑道“心思真巧。”
浅绿色的方糕,衬着透明的玻璃盘子,里里外外都觉得清爽,正好消去秋日的干燥。
他以前真没想到廖先生会是这样心细的人。
四品糕点吃完,他觉得自己对清江市的归属感又强了一分。
这里有他喜欢的工作,有信任他的上司,有志同道合的朋友,还有好吃的点心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一直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