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从墙后面蹭出来,歪着脑袋,两边的小辫子一点一点的,“就是喜欢呀。”
小姑娘的眼睛黑白分明,澄澈得像一汪泉水,不染半点尘埃。
正留意着这边情况的廖初松了口气,“果果,来拿蛋卷。”
这小东西,只拿了一只,两个人怎么分
稍后,果果又端着盘子过去。
她抿了抿嘴唇,试探着往白鹤桌边挪了一步。
后者瞅了她一眼,没做声。
果果眼睛一亮。
白叔叔没有赶我走哦
小姑娘又挪了一步,然后是第三步、第四步
几分钟后,她成功坐在了白鹤对面。
一大一小对视片刻,同时低头啃蛋卷。
“咔嚓”
“咔嚓”
“咔嚓嚓”
蛋卷很酥很脆很香,豆沙很细很滑很甜,两个人的心情呀,平静又快乐。
“白叔叔”
白鹤抬头,发现对面的小家伙嘴巴上满是蛋卷渣渣,默默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她用洗脸一样豪放的气魄胡乱抹了抹,晃着腿儿问道“你喜不喜欢金鱼呀”
白鹤眨了眨眼,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
果果却像得了鼓励,“我请你看金鱼吧”
然后廖初就见这一大一小一前一后走到门外。
果果扒着许愿缸,不对,是鱼缸,笑嘻嘻跟里面的大尾巴金鱼打招呼“鱼鱼你好呀”
蹲下来的白鹤跟她差不多高,视线也在同一高度,眼睁睁跟浮上水面的金鱼对视
好大的眼泡
大金鱼“布鲁”吐了个泡泡,一甩尾巴,又游了下去。
呸,你才大眼泡
这是美貌,金鱼的美貌懂吗
前段时间赵阿姨送的睡莲种子已经发芽了,个别地方甚至延伸出几片圆润小巧的叶子,绿油油的,和纤细袅娜的根茎一起,随着水波上下浮动。
果果笑起来,“白叔叔,是不是很漂亮”
白鹤点点头,有些羡慕。
它在水里看起来真的好自在。
“白叔叔,你有心愿吗”果果忽然问。
白鹤茫然。
我有心愿吗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果果把肉嘟嘟的下巴搁在鱼缸边缘,挤起一层肉肉,“大家都说这里许愿好灵哒”
小姑娘把身上的兜兜翻了个遍,里布都掏出来了,却沮丧地发现连一个钢镚都没有。
她还没到可以拥有零用钱的年纪啦。
正撅着嘴巴,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枚亮闪闪的硬币。
白鹤往前递了递,认真道“蛋卷的回礼。”
“谢谢叔叔。”小姑娘接过硬币,回忆着之前看别人扔的样子,用两只小胖手捧着硬币,举到半空后松开。
在白鹤的注视下,圆形硬币在空中不断反转,折射出耀眼的白光,然后“噗通”一声落入水缸,溅起一朵王冠形的小巧水花。
果果立刻双手合十,紧紧闭上眼睛,虔诚地祈祷起来
“希望白叔叔以后都能开开心心”
“检测到纯粹的信仰之力”
几天没有出现的系统,终于再次上线,语气似乎还有点小激动。
这个世界的居民普遍信仰崩塌,要么崇拜金钱,要么向往权力
随着信仰之力越来越多,应该会有更多信众,收获越来越容易才对。
但像如此纯粹的信仰之力,它已许久没见过了。
廖初现在对它这种三天两头就消失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
如果从客服工作人员的角度来看,这个系统貌似有点不称职
但他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第二个系统,所以实际上并没有参照物,又实在不好讲。
他侧身往外看了眼,“果果”
纯粹的信仰之力他的心头一片柔软。
这也是小姑娘信任自己的体现吧。
“儿童心灵纯粹,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甚至拥有改变世界的能量。”系统懒洋洋道。
所以从小孩子身上检测到强烈的信仰之力,反倒不足为奇。
廖初若有所思。
他好像对“儿童是祖国的未来”这句话,有了另一种理解。
当天夜里,白鹤意外睡得很好。
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神奇的力量抚慰自己,让他久违地陷入美梦中。
梦里没有纷争,没有尔虞我诈,只有融融暖意。
香香的,甜甜的。
像白天吃到的豆沙蛋卷。
次日早上醒来后,白鹤睁眼盯着房顶看了半天,感觉甜美的梦境潮水般退去,怅然若失。
但他似乎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沮丧。
去餐馆吧,那里让自己感到舒适。
然而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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