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拦住它”
“不能让它进去”
“大人,小心”
裹挟着黑色烟雾的鬼怪撕破层层结界,仿佛被什么指引一般一股朝着里屋的方向冲进去。穿着阴阳师服侍的人惊慌地掷出了各种闪着淡金色光芒的符咒, 也只将那妖怪的脚步阻挡了片刻。
木料和纸质的拉门被撞得七零八碎,木屑飞溅间, 狰狞的妖怪头颅从撕破的山水中央钻出来。属于妖怪的腐臭的气味被跟在它身后的风一起倒灌而入。
妖怪的眼珠在宽敞的屋子里逡巡了片刻,立刻就锁定了自己要找的人,张开嘴声音浑浊地大吼了一声,一只爪子踩破纸门伸进来,带着满身黑雾山呼海啸般扑了进去。
只不过,它的威风只招摇了短短几秒的时间。冷冽的刀芒由下至上掀起,一个清瘦的身影和紧随其后和妖怪错身而过。
“嗷”
浑浊不清的吼声在半空中断了线, 花开院家阴阳师们的头目神情紧张地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那个体型硕大的妖怪失去了力气倒在地上的样子。颜色奇怪的血撒了一地,妖怪的脑袋离开了身体滚落到一边。
花开院是光松了口气, 看向那个缓缓将短刀还入刀鞘的少年, “药研君, 多谢了。”
“大将和樱姬公主在一起, 保护她也是我的责任。”
药研藤四郎平静地点了点头。
因为这段时间和他打的交道不算少, 花开院是光也不再跟他客气,诚恳地道谢之后, 他转身开始指挥后来的阴阳师们将这个体型硕大的尸体搬出去。
药研藤四郎微微垂下头, 颜色诡异的血漫了半面木质地板, 妖怪狰狞的头颅滚在旁边玻璃珠大小的眼睛死死瞪着他, 死不瞑目一般。
“药研君,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
花开院是光回过头就看到他注视着地面思考着什么的样子,疑惑问道。黑发付丧神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有些迟疑地开口,“不,我只是觉得最近来袭击的妖怪是不是越来越多了”
之前还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但是被药研藤四郎一经提出,花开院是光几乎是同时反应过来,最近的攻击频率,的确是太高了。
“还有一大批被拦在了外面,数量太多才一不小心把这个家伙漏了进来。”花开院是光低声道,目光随着阴阳师们搬动妖怪尸体的动作一路移到门口,“总感觉,这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里屋的茶室里,茶香杳杳,惊鹿敲击在青石上的“吧嗒”伴着潺潺的水声从窗子外流淌进来。另一面的纸门上映出熙熙攘攘的人影,阴阳师们的脚步声和低喝透过门缝递出几折兵荒马乱的背景。
樱姬公主放下了手里捧着的茶杯,小巧的眼睑低垂下来,轻轻叹了口气,“又来了吗,妖怪们。”
坐在她对面的人没有说话,银色长发的小萝莉侧过头。越过靠庭院的木质窗框,能够看到院子里那枝伸出枝头的樱花树枝。几片淡粉色的花瓣被风吹落,她安静地凝望着那根花枝。
“七朵了”
朱雀大道。
天空阴沉沉的,铅灰色的云团堆积,似乎永远处于大雨即将倾盆但又一直落不下来的境地。
衣衫褴褛的平民们脸上是早已麻木的神情,被风卷下来的落叶堆满街角,从长街这头到那头,一如既往的荒凉。
头顶的树叶被风吹得“哗啦”作响,伏见抱着臂靠在巷子口,冷冷注视着斜对面那家篱笆院墙的人家。几缕黯淡的天光落在他脚下,随着时间的推移,头顶上那片乌云缓缓移开了。他默不作声地瞟了一眼脚下的影子,抬头再次紧盯向那家人家的大门。
时间到了。
像是约好了一般,那户人家的大门在眼前“吱呀”一声被推开。背着老婆婆的男人神情悲切地和扶着门槛的女主人说了道别的话,然后就在背上老人的催促下扭过头,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城门方向走。
“七十八,七十九,八十,八十一”
果然,在走出了九十九歩之后,恰好可以看到城门的距离,男人再也承受不了一般整个人跪倒在地,崩溃地大哭起来。
“啧。”
伏见烦躁地踢飞了脚下的石子。
“果然,你也发现了啊。”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伏见露出了“又一个大麻烦”的表情,盯着前方没有看他。
“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你不也在这里吗”奴良组的总大将蹲在另外一侧的矮墙上,手里还随意转着一只烟管。
“所以,观察到现在,也该确定了吧”他微微侧过头,金色碎发下隐隐约约露出的眼瞳一瞬间深邃异常,“我们所处的空间,是个无限死循环这个事实。”
湿冷的风掀过地面,卷起几片掉落的柿子树叶,空气中骤然安静下来。
沉默半晌。
“喂。”伏见猿比古忽然开口,他依然没有看身边的人,视线紧随着不远处街面上的男人,看着他在老人的安慰和催促下最终还